他们齐声应:“是,夫人。”
应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比起先前,那是一百个心甘情愿。
香梅鄙夷地撇嘴。
织愉倒没觉得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对。
她和谢无镜在凡界最穷的时候,别人送她一块干得难以下咽的饼,她都十分感激。
谢无镜把饼泡软让了一大半给她,她也很感动。
个人境遇不同,如此这般不寒碜。
步辇到膳居客。
此乃乾元城最大的酒楼。其中部分菜肴是凡界才有的,故而此处消费极高。
织愉尝过几次,确实挺有凡界风味的,会正常放调料。
她步入膳居客,一眼瞧见坐在里面等人的女修。
香梅让掌柜准备厢房。
织愉上楼,吩咐香梅把女修叫来,把外面等候的小二等人也叫进来,“把辇收了,让他们在这儿吃饭。咱们吃完,也要回尧光仙府了。”
香梅顿了下,欲言又止。
织愉问:“怎么了?”
香梅拧眉:“夫人太好心了。他们那样编排夫人,夫人还照应他们。”
织愉抿抿唇,苦恼地揉揉眉心,“那就不让他们吃饭,让他们走吧。”
他们妄加猜测她,她就让他们给他抬了一天步辇,走街串巷。这对修士来说已是十分羞辱。
要织愉来说,已经罚够了。
香梅张了张嘴,心觉织愉心善,强行要她狠心反而是勉强她。不再说什么,照吩咐去做。
织愉叹了口气。
做一个动辄杀人的变态,对她来说实在有点难度。
进入包间,过了会儿,香梅同那女修一起上来。
织愉让女修将她其他要卖的东西拿出来。装模作样地挑中一个当作宝贝,给了女修三千上品灵石。
女修拿了灵石下去的时候,人都是打飘的,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待女修走后,香梅不解:“夫人看中的那个,虽是其中最好,也不过是一个中品法器。不值三千上品灵石。”
织愉笑盈盈地目送女修离去:“她拿着你的金钗却没跑,在这儿等了这么久,这份品性难道不值这三千上品灵石吗?”
香梅似懂非懂。
她想,夫人可能是心血来潮做做善事。就跟随意给那些抬辇的人买法器、赏脚夫灵石一样。
她没放在心上,等织愉用过晚膳,带织愉回尧光仙府。
*
暮时,三名魔族内应被抓来乾元宗,在天刑台处以极刑。
谢无镜坐镇。
待刑罚结束,已经入夜。
乾元宗弟子来清理天刑台,瞟了眼正往外走的谢无镜等人,为谢无镜可惜地小声道:“听说仙尊夫人在凡界有位相好,她如今还惦念着他呢。”
“你听谁说的?别乱说。”另一名弟子瞥见谢无镜等人停下脚步,连忙使眼色要同门闭嘴。
同门毫无察觉:“我没乱说,山下都传遍了,是仙尊夫人自己亲口说的。”
“仙尊……”
杨平山尴尬地唤谢无镜一声,忙对清扫天刑台的弟子呵斥:“你们两个休得胡言!”
两名乾元宗弟子一激灵,连忙告罪:“是弟子多舌,望仙尊恕罪。”
谢无镜淡声道:“外面是怎么传的?”
两名乾元宗弟子支支吾吾。
跟在谢无镜身边的乾元宗长老们宽慰谢无镜:“想来是以讹传讹,夫人也许没那么说过。”
谢无镜远远凝视两名弟子。
两名弟子只觉头顶仿佛压上一座大山,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沉得他俩快要喘不过气。
弟子连忙求饶:“我不清楚,我是听别人说的。说夫人在山下教训人,提起她曾有一名刀客朋友,若是他在,定不会轻饶招惹了她的人。”
虽没明说他二人的关系,可如此维护,难免令人想入非非。
杨平山等人忐忑地观察谢无镜脸色,只觉他的平静,仿佛是山雨欲来的征兆。
然而弟子们说完话后,却是乌云拨散,凝沉的氛围霎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