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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角星河菡萏,一家欢笑设红筵。香帐簇成排窈窕,金针穿罢拜婵娟。”
七夕,本是女儿节,是姑娘们向织女乞求智慧与技能的日子。但不知何时,人们将银河两岸的两颗星宿,想象成了一年才能见一次面的情侣,这个节日逐渐便又多了几分旖旎柔情。
这一日未出的女子乞巧,出了的妇人乞求与丈夫长久,都是希望自己有个好归宿好结局。
民间如此,宫中亦是如此。
司徒策既然暂时做了那狠心的王母,这一日,也该让人家有情人共度良宵。趁着夜色,他带了程纾禾出宫见徐轸。
那二人,本以为此生都只能形同陌路了,如今再见,宛若劫后余生,二人都不由得潸然泪下。尤其是程纾禾,抱着徐轸哭得不能自已。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徐轸搂着她,亦是哽咽道:“不会……不会了。”
傅清初笑着看了司徒策一眼,司徒策亦是转眼看她,抿嘴笑了笑,转身走了,傅清初也转身跟上。
“你就在这儿伺候吧,不用跟着我。”司徒策对身后的李平道。
李平一脸迟疑,“可是……要不让别人在这儿伺候,奴才跟着爷。”
“你留在此处安全些。”
李平留在此处,就算有风声透露出去,也只是太子与太子妃歇在了木生别苑。
司徒策语气平静,但显然不愿再说此事,李平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从木生别苑出来,司徒策看着傅清初颓唐不安的样子,牵起她的手淡淡笑道:“哪里就真的只有你我?”
傅清初愣了一下,方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堂堂一太子,又怎么会没有暗卫呢。
思及于此,她便放下心来了,但同时心也悬了起来,有暗卫吗?
……
民间的七夕,要比宫里热闹得多,街上吃的喝的,穿的戴的,琳琅满目,种类齐全。卖灯的杂耍的,说书的卖唱的,各色人等,应有尽有,十分热闹。
傅清初与司徒策漫步在热闹的街头,感受着这人间烟火气。这种街头市井的热闹繁华,对傅清初来说本不算什么鲜事,但这一年来,体会尽了家破人亡的悲凉,这样的繁华与热闹,于她而言恍如隔世。
“你看那个灯好看吗?”司徒策站在一卖灯的摊位前笑着问。
傅清初抬眼看去,是一盏牛郎织女相会的宫灯,画得十分精致。
“你说他们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傅清初看着灯,答非所问道。
闻言,司徒策不禁转眼看着她,忍不住笑道:“我就在身边呢,这就多愁善感了?”
傅清初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自己是有些矫情了。
“不过,我不喜欢他们的故事,一年见一次,太苦了。”说着,她指了指一盏画着海棠花的宫灯,“我要这个。”
海棠花,解语花。
我多想让你知道我心中的苦涩,你又是否有苦涩没与我说?
司徒策给傅清初买了灯,二人又看了会儿杂耍。傅清初买了几盒胭脂和香粉,说是要送给程纾禾与绿蔓。
“姑娘看看香囊?我这香囊可不一般,都是来自西域的名贵香草制成了,把它挂在身上可驱虫解乏,挂在床前,有助于安眠。”卖东西的妇人一个劲儿给傅清初推荐,“你看这花儿,绣得多好啊。”
傅清初拿着香囊,转眼看着司徒策,笑着试探道:“买一个?”
司徒策抿嘴笑了笑,“一共多少钱?”
“一百文。”
付了钱,傅清初装好她的那些瓶瓶罐罐,却将香囊系在他的腰间,“以后少喝点茶,早些休息。”
司徒策笑了笑,“好。”
二人逛了好一会儿,路过卖馄饨的摊子,司徒策问傅清初饿不饿,傅清初忙点头,“饿死了。”
司徒策要了两碗馄饨,转眼就见傅清初在摆弄今日买的东西,要将哪些分给哪些人。
“你倒是会借花献佛。”司徒策笑道。
拿他买给她的东西送人,人情都是她的了。
“那我回去就给姑娘说,这是二爷送她的胭脂,给绿蔓说,这是二爷送她的香粉。”傅清初将东西收起来,说得一本正经。
司徒策:“……”
还不如不说。
“姑娘,行行好,赏两个钱吧。”
傅清初闻言,就见一衣衫破旧的妇人走到她跟前,满脸渴求道:“姑娘,行行好,赏两个钱吧,回家给孩子看病。”
她一脸为难,今日她一文钱也没带,转脸求救似的看向司徒策。司徒策恍若未闻,一脸淡定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