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可喜欢梅花?”司徒策看着梅花,淡淡问道。
卢云舟看了司徒策一眼,又转眼看着梅花,不明白他用意如何,只得随口道:“喜欢。”
“喜欢它什么?”司徒策笑着继续问道。
卢云舟眉头微皱,疑惑更深,却也捡几句咏梅的话,恭维道:“梅花凌霜傲雪,乃花中君子。”
司徒策点头笑了笑,转眼看着他:“比傅清初如何?”
卢云舟心下一沉,这是在试探他?
他想了想道:“傅舍人‘不同桃李混芳尘’。”
既然他都如此问了,那他便如实答,左右他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闻言,司徒策满意笑了笑,“好一个‘不同桃李混芳尘’啊。”他说着,折下两枝来放进袖中,转而看着卢云舟,“将军可知,她为何没有沦落芳尘?”
“是陛下宽厚仁慈。”卢云舟躬身恭维道。
“是因为她是梅花。”司徒策接着他的话音道,“朕喜爱梅花。”
因为傅清初本就不同于别的闺女子,而司徒策恰好需要她。
司徒策这句话于卢云舟而言,已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直接敲打。如果刚才在太后处是向他宣示主权,现在便是直接告诉他,不准他觊觎傅清初。
此刻,他也明白了为何司徒策刚才句句不离傅清初,其实就是在间接告诉太后,傅清初于他而言很重要,不让太后当说客。
卢云舟没有接,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将军既喜爱梅花,就应该知道,她是要经历一番风霜的。”司徒策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十分认真,“梅花如果开在阳春三月,她便与别的花一般,落入了俗套,自然也就得不到世人的赞咏了。”
司徒策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傅清初在他身边,可以成就傅清初的功名。而在卢云舟身边,就如普通女子一般,泯然众人。
“将军,你说是不是这样?”司徒策看着卢云舟笑着问。
卢云舟想说各花自有各花香,但他与傅清初自幼长大,自然也就明白,如果有选择,傅清初自然是不甘于洗手做羹汤的。
“是。”卢云舟沉声道。
司徒策满意点点头,转而看向远方,眼睑微合沉声道:“论官阶,你比她高。但将来,她是君,你是臣,你只可辅佐,若有他心则为谋逆。”
卢云舟为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而傅清初则为正五品上的内舍人。论官阶,卢云舟比傅清初高了四个品级。
闻言,卢云舟慌忙下跪,稽大拜,“臣不敢。”
司徒策背对着他站着,许久才沉声道:“日后军务之事,多帮帮舅舅,于国于家,我都可放心些。”
“臣遵旨。”
“还有,今日之事,不足与外人道。”司徒策转身叮嘱。
“臣明白。”
司徒策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回去吧。”
“臣告退。”
……
且说程纾禾昨晚没与司徒策抢到人,第二日见了傅清初,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傅清初哄了好一阵,最后亲自下厨,做了她喜欢吃的,这才将人哄好。
“先说好了,今日陪我,不然以后别登我的门。”用了午膳,程纾禾一边散步消食,一边威胁傅清初道。
傅清初正在看程岸拟的政草案,听了程纾禾的话,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好好,今日陪皇后娘娘……”
“陛下驾到——”
话音未落,内侍通报的声音传了进来。
程纾禾不由得叹气,还是得转身出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