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问快答”
崎岖的山路上,红青年抓着酒吧里顺来的球杆一端当话筒,绕过离他最近的松田阵平,直接递到了日鹤的嘴边。
“在深山老林里看见禁止通行的牌子,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作没看见,照常去自己的目的地。”日鹤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回答。
“坚持自我,很好”鹤川象征性地鼓了鼓掌,又把球杆递给下一个人“你的选择呢”
“绕开走另一条路。”被唬了一跳的根津往后一躲,抽着嘴角回答。
“谨慎自持,也很不错”
“你不问我”一旁暗中观察的松田下意识开口。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鹤川并没有如他所想揪着他的话柄调笑,而是朝他眨眨眼,仿佛心照不宣。
“不知底细就敢摸黑进巷子的人还有什么好问的”红青年露出孩子气的笑容“阵平的答案不用想就知道。”
“和我一样,越是禁止”青年挥舞球杆指向前方“就越想进去看看啊”
目之所及,是掩藏在层林叠翠后的木屋废墟。粗粗扫视,窗沿蔓生的爬山虎,边角破碎的玻璃,边角攀附的苔藓,像是把“年久失修”四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如果选择在深夜探险,或许还会残留着试胆大会的气氛。但现在正处于太阳恨不得亲手扒开树林、晒遍每道缝隙的盛夏下午,这老建筑看着不仅不可怕,还颇有些历史遗风。
“有影子的气息。”女子扎起马尾,略略活动肩膀“很浓郁。”
鹤川看看她,又看看那座比起危房更应该用鬼屋形容的建筑,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合理。”
龙之介目光扫过他不是在里面。”
鹤川茫然地回看她,只觉得衣领被谁用力向后一扯
“轰”
下一秒,他原来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坑。
烟雾散去,一位风格看上去与废墟医院十分相配的护士优雅地在坑内站定。她没有理会白色衣摆上沾染的尘灰,只是用仿佛无机质般的黑色双眼直视着几人。
“不管你脑子里又哪根筋不对了”松田阵平松开扯住鹤川衣领的手,低声说“现在先给我把弦绷紧。”
“这家伙和野生种不是一个级别的。”他攥紧撬棍“因为走神死掉等着被我笑一辈子吧。”
他当然有所察觉。
不管是比平常更为亢奋的情绪,还是面对袭击的迟钝,都说明了一件事鹤川不在状态。
如果只是单纯的野生种,松田倒不介意先不点破,给这家伙一点个人空间大不了他多看着点。
但现状容不得他分神了。
鹤川的右手抚上刚刚被大力牵扯过的脖颈苍白的指尖下,是远比平时激烈的搏动。
不像是因为直面惊险的刺激。那更像是种子破土,冬湖碎冰那是什么东西急不可耐地想要从他脑中苏醒的迫切。
下一秒,如同踩下刹车,那只修长的手直接扼住了自己的生命线。
无视轻微的窒息感与心动过,红青年深深的呼吸,近乎贪婪地汲取林间冰冷的空气。
他轻声劝告自己集中精神。
现在不是探究谜题的时候。
如同会察言观色一般,护士分毫不差地开口“停下脚步,前方不被允许进入。”
她的声音冷静而不近人情,配合上一身装束,仿佛是在闪着红灯的手术室前告知家属,他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
“那你要怎么做”放下手的红青年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一般接话“让我们打道回府”
“不。”她平淡地摇头“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口气真大啊,这位”鹤川瞄了眼护士服上的名牌“根来小姐。”
“是遵照院长的吩咐来的么”鹤川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上次真应该把那间医院炸掉啊”
龙之介隐蔽地看了一眼有些神神叨叨的鹤川,不露声色地往红青年的方向迈了两步,护住他的破绽之处。
松田则不耐烦地拍了他脑门一记“说完了没”
鹤川一愣“说完了。”
“说完了就开打。”黑青年一甩撬棍,冷冷地望着护士“跟听不懂人话的家伙,没有多费口舌的必要。”
像是要印证松田口中的说法一般,身姿颇有风韵的护士微微蜷起脊背。
随着一声脆响,她身上的肌肉骤然膨胀,手臂与双腿化为长爪,短短数秒,就化成了一只两人高的异形。她刚刚还冷若冰霜的面孔此时看上去无比狰狞,喉咙里出低低的吼声。
“还没挨揍就进二阶段了”鹤川咋舌“我还是比较喜欢她刚刚的样子。”
“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