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喬伊閣下的基因等級是什麼嗎?」他聲音越來越大,「a級!萬里挑一的真正a級閣下!像這灰頭土臉的小蟲,若不是僥倖來聖地做基因檢測,一輩子也見不到一位a級。」
另幾蟲點頭附和,那蟲便直接放聲說:
「若是雌蟲,恐怕還能得喬伊閣下幾眼青睞;可低級基因的雄蟲……回家守著你的低級雌君過日子吧!」
「聖地,不歡迎你這樣的雄蟲,明白了麼?」
寧柚沒吭聲,仍然垂著腦袋,視線跟著那枚草莓骨碌碌地滾。
路蟲們低下頭,小心翼翼避開這令人嫌惡的東西,生怕踩在腳下污染了他們的鞋,竟無一蟲踩中,微妙得不可思議。
於是,它肆無忌憚地在蟲群之間撒歡,忽然,停在一雙軍靴跟前,被那軍靴截停。
一隻戴著軍事手套的手將它撿起。
「怎麼?沒話可說還是聽不懂蟲話啊。」工作蟲嘲道,「哦,聽不見啊……原來是個聾啞蟲,真是浪費蟲一番口舌。」
「真次!本還以為這幅皮相怎麼也得有d級,又聾又啞——F沒跑了。」
「喂,小啞巴。既然是位閣下,大家就不為難你了。去給喬伊閣下道個歉,你就走吧。」
寧柚慢慢抬起頭。
隔著穿梭的蟲群,他和不遠處的軍雌對視。
那蟲神情依然如往常一樣淡漠,可那雙深藍色的瞳孔,在望向心上蟲的時候,似乎泛起洶湧的浪潮。
潮水轟轟地將寧柚淹沒,他不可置信地發覺,對方臉上被自己拿玻璃碎片劃破的傷,還殘餘著淺淺一道痕跡。
果然是用之前的跟蹤手段追來的。
真討厭。
「你說笑呢!他又聽不見,哈哈哈哈。」
「哦,是啊,沒反應過來。」那蟲變本加厲,大笑起來,「反正也說不出道歉的話,那就教你行個跪禮吧。」
那蟲看向寧柚,見他神色微慟,眼神濕漉漉地發軟,噁心大起,上手按住他孱弱的肩。
他只是稍稍用力,竟然就把寧柚摁倒在地!
寧柚蜷坐在石欄角落,衣服濕得貼在背上,他實在瘦削,薄薄的衣服下肩胛骨清晰凹陷,在雌蟲的強迫下他開始顫抖,發尖不住淌水,幾縷碎發黏在額角,擋住他的眼睫,像只奄奄一息的貓。
一個蟲提起腳,然而,還未等他踹出去,居然慘叫一聲,直挺挺栽在寧柚面前!
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怖的精神力,像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他的脖頸,五指用力收緊。
「啊、啊……」
工作蟲兩眼翻白,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痛苦地躺在地面蜷曲身體,像一條瀕死的蛇,不出三秒就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摁住寧柚的那個蟲,興奮得雙眼發紅,連同伴昏倒在地失去了意識都沒發現,雀躍大叫:「快拍照!快拍照!雄蟲閣下這模樣的視頻一定能賣不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