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哽咽得不成样子:“那,我走了。下辈子,还有机会,的话,换我照顾你,我会把这辈子的债都还清。”
头偏向另一边的人明明也在哭,可还是倔强地不肯看白毅染一眼。
白毅染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往门外走。
曾经那么好,到头来,一场空。
这就是命吧。
回到家,白毅染放下手头一切要做的工作,坐在客厅沙上,就这么等着。
等了一晚上。
来机场之前,时柯羽把手机关机了,也没有注意到机场里的另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直到眼睛被泪水模糊了都还在找他。
每走一步,地板上出声响,这些都让白毅染觉得不真实,他不敢相信时柯羽曾经回来过,更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二次在机场找人,依然找不到。
他想,如果这个人不曾回来过也好啊,偏偏回来了又走。
后来,刘恩铭和王景洪去图书馆复习,封逸就待在宿舍看书。而白毅染就躺在床上睡觉,毫无生气。
封逸见了,就强迫把人拉下来,让他坐到自己座位上,接着搬来另一张椅子坐在一旁,复习的同时把内容念出来,时不时提问他。
但无论封逸问多少遍,白毅染就是不说话。
问到最后,封逸眼眶都红了,他把书合上,猛地砸在白毅染面前:“你他么出什么事了能不能跟我说!”
麻木的人这时也红了眼,但依旧不出声,只是讨好地拉了一下封逸的衣袖。
沙哑道:“我会好好复习。”
他这样让封逸很没辙,他不愿意说,封逸也没再问。
一直到考试结束,封逸都看着白毅染复习、进考场考试。
最后一科考试刚一结束,白毅染就收到潘志来的消息,说沙他已经亲自运过来了,就等他决定放哪儿了。
傍晚,天色很晚了。
白毅染在酒店下方等到了潘志,火车上,沙用白布包着,看不清样式。
他提前打点好了酒店的管理人员,并且订了整整一个月的酒店,人家才允许将这么一个庞然大物给搬进去。
两人进了酒店房间后,等搬沙的人都走了,潘志才走到沙旁边将白布掀开。
看到沙的第一眼白毅染还是觉得有些惊讶,这是张红得泛旧的红皮沙,能坐下四五个人的样子。
他走过去敲了两下,听声音像是木头做的。
他依然有些缓不过神来,实在难以想象他之前就是躺在这样一张沙上度过了森林里的那一晚。
突然想到什么,他拿出手机,赶紧设了个闹钟,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的,之所以是八点,是因为他希望自己被叫醒的时候是白天,是有光的。
不过,如果在梦里再见到和上次相同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被提前吓醒,如果那样,他依然会再次面对黑暗。
想了想,他还是希望身边有个人陪着,刚转身,潘志就突然开口:“沙送到了我就先走了,我家里还有事呢。”
白毅染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既然人家有事,确实不好再麻烦他。
见他点点头,潘志迈步就要离开。
“等等,”白毅染将人喊住:“那个,明天八点零二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吧,如果我没接……”
他咽了咽口水:“就报警。”
潘志瞳孔放大,像是被吓到了,但丝毫没有往那张沙上想。他惊恐地看着白毅染,迷糊地点了点头,他现在更想赶紧走了。
看他受惊的样子,白毅染提醒:“现在拿出手机,设八点零一的闹钟,给你一分钟的清醒时间,八点零二准时叫我。记住,我没接就报警。”
潘志听得有些愣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才掏出手机设闹钟。
潘志走后,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垂头看着,看了好久。
钥匙上有不少划痕,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可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有的东西它就是越旧越好看。
随后他走到垃圾桶旁边,将钥匙丢了进去。
那个信屋,没有被打开的意义了。
接着他从酒店的床上将被子搬到沙上,然后对折被子,自己躺进夹层里。
房间里没有关灯,周遭出奇的安静,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他甚至在想沙中央是不是空的,有没有可能里面躺了个人。
他猛地拍打一下脑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
此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他从沙旁边的桌上拿过手机来,打开微信,刷了会儿朋友圈,现没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他又打开q·q,消息已经99+了,基本上都是大学里的各种群消息,所有的群加起来竟然有8o多个。
又往下一翻,不禁挑眉,封逸昨晚给他过消息,但被群消息给顶下去了。他动了动手指,将封逸设为了置顶,免得收不到消息。
他打开对话框一看,里面是几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