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王上!”
众人震惊,无数禁卫忙手持长戈而来。
陈璜怀中的吕国美人,更是娇滴滴惊呼一声,连滚带爬躲去了旁边。
可自打孟扶光进殿,陈璜便早有提防。
毕竟孟国女公子能文能武的名头,天下人皆知。
此时见孟扶光赤手空拳攻来,陈璜瞳色微凝,抽出腰间佩剑顺势刺去。
“孟扶光,你非得逼我至此吗?”
剑尖划破手掌,鲜血洒落在素白衣裙上。孟扶光却恍然不觉,只顺着剑刃方向箍住陈璜手腕。
陈璜虽是男子,却养尊处优多年,力道完全不敌征战多年的孟扶光。
孟扶光轻而易举卸下他手中长剑,迎上他略带震惊的眼神。
只是还未开口,后背便传来刺痛。
孟扶光偏头看去,见几名禁军用兵刃狠狠刺入她的肩胛骨。
“放开王上!”对方叫嚣。
孟扶光掀眸,眼中像是覆上了一层冰雪。
虽衣裙鲜血斑斑,她却不为所动,反而夺过佩剑将其压在陈璜颈侧。
“陈璜。”孟扶光再次开了口,声音带着强压痛楚的颤意,“叫他们撤兵,放我父兄回孟国!”
剑刃缓缓移动,划破陈璜皮肉,压出一条鲜红的血线来。
痛意传来,陈璜神色凝重。
他深知孟扶光说一不二的脾性,今日若不顺着她,恐怕当真要拉自己一同赴死。
可即便如此,陈璜却依旧柔声安抚:“撤兵之事当为慎重……”
孟扶光将长剑重压,逼出陈璜脖间滚热的血液。
却不听他言语,依旧说那一句话:“撤兵,放我父兄回孟国。”
陈璜心沉下去,只好传令:“传寡人之命,令宣闻速速撤兵!”
孟扶光说:“撤到沽宁邑百里外。”
陈璜唇抿了抿,跟着说:“撤到沽宁邑百里外。”
有寺人匆匆离开,孟扶光又道:“带我父兄前来,我要亲眼见证他们安全,再叫他们出王都。”
可这次,陈璜却没说话。
孟扶光垂眼看他,那张清俊儒雅的面容,被火光映照的明暗不定。
再抬头看殿内众人,也惧是沉默。
孟扶光心有所感,眸中现出一种苍白而破碎的凌厉感:“我父兄怎么了?”
陈璜不答话,不远处的吕国美人小声说:“他们入王都却不从王命,已经就地斩杀!”
“吕苕华!”
“陈璜!”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孟扶光的手不受控制轻颤。
她双眸猩红盯着陈璜:“事到如今,你还在骗我?”
过往种种,在这一句“就地斩杀”中消散如烟。
她再无心与其纠缠,只卯足了劲儿,压下剑刃划破陈璜喉咙。
鲜血喷薄而出,陈璜惊恐之下拼命躲避。身后禁军前来夺剑,两柄长戈猛地刺穿孟扶光身体,从胸膛前露出鲜红的刃尖来。
孟扶光站立不稳,趔趄半步,吐出一口血。
殿内嘈杂凌乱,无数人奔涌过来,孟扶光的眼前一阵一阵发昏。
有人大喊着捉拿“逆贼”,趁她无力夺去手中长剑,又有兵刃刺穿她的身体……
孟扶光强撑最后一口气掀眸,见陈璜捂住脖颈想要逃走,她忽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入其心脏。
对上那双不敢置信的眼睛,孟扶光一字一句道:“没人能欺我、叛我……便是天子,也不能!”
僵滞顷刻,两具身体一同轰然倒下。
鲜血模糊了双眼,失去意识前,孟扶光恍惚瞧见了五年前,父亲凝重而苍凉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