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的好阿姐一起去死吧。”
原来之前的所有都是骗她的,是她错信他人,险些害死了阿姐,害了楼府。
湖水铺天盖地侵袭而来,冰凉刺骨,日光照映在湖面,光影迷离。
幽幽碧波之中,沈子衿神色微微有些恍惚,恍然间看到当年那个身材比她还矮小的孩童现了躲在树后的她,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牵她的手。
他的手心温暖,声音清脆。
一声一声唤的是。
“二姐姐……”
水光潋滟之间,她仿佛看见一道朦胧的身影渐渐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出去,越飘越远,最后消失在天地之间,最后只余最后一句。
“谢谢你……”
“二姐……”
“二姐……”
“二姐……”
直到第三声落下,沈子衿才悠悠转醒,乍现的日光直逼眼睛,让她微微有些不适地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前这才缓缓清明。
她猛地轻咳了几声,由人扶着慢慢坐起身。
“楼瑾,你在什么疯啊,直接往湖里跳,你不要命了啊!”
旁边乍然传来一阵怒骂声,夹着一丝隐隐哭腔。
楼祈拍她背的力道极大,沈子衿险些一些一口气没上来。
她连咳了几声方恢复了些声音,抬眼瞧见楼祈凶巴巴的模样,反倒是轻笑了几声,伸手在他头顶摸了一把,笑盈盈道:“这不是有你在啊,我怎么会出事。”
楼祈紧抿着唇,满脸倔强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想不开啊?”
沈子衿一怔,继而一笑,“我没有想不开,只是为了确定一些事情。”
“就为了确定什么连命都不要了……”
楼祈紧皱着眉头,紧紧盯着她,“你下次干这些事情就不能提前通知我一声吗?”
“好好好,下次提前和你说。”
沈子衿配合地笑着点头。
“给,衣服披着,小心着凉。”
楼祈脱下外衣,披在沈子衿身上。
沈子衿心底微微一暖,又忍不住在少年头上摸了一把,惹得少年大喊大叫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不准摸头。
两人坐着马车回了楼府,见沈子衿一身湿漉漉地回来,枕月登时吓了一跳,忙让她准备热水沐浴。
沈子衿倚在窗前,却是陷入沉思。
枕月说当时所有人都在河岸上,就沈子衿和楼婳两个人上了阁楼,不过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要人站得越靠里边,岸上的人则越不能看到人。
所有人都只看到了沈子衿自己跳下去的,但其实是赵月枝将她推下去,因为阁楼位置高,众人只能看见站在栏杆旁的沈子衿,却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里面的赵月枝。
“枕月,你有没有现赵二小姐以前与现在大不相同了?”
沈子衿肩上披了件红色的披风,半支着下巴,目光盯着岸上幽幽闪烁的烛火,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正在整理床铺的枕月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又摇摇头道:“没有现。”
“小姐是现了什么吗?”
“嗯。”
从记忆中来看,赵月枝之前遇见原身与楼家人吵架都是劝和,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变成挑拨离间了,费尽各种心思来恶化原身与楼家人的关系。
一个人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性格如此大变?
赵月枝与楼府又究竟有什么愁什么怨,让她这么恨他们?
沈子衿望着幽幽烛光,微微出神。
“枕月,昨天让你带去验的香膏怎么样了?”
沈子衿想起昨天从赵府带来的两瓶香膏,一回府她便让枕月先拿去验了,想来今天应当出了结果。
“回小姐,已经验出来了。”
枕月说着,从怀中将一张纸拿出。
“徐大夫说这两瓶香膏中加入了极多的白兰,毒性极强,若是用了,十日内便会有生命危险。”
“真没想到这赵二小姐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枕月狠狠道,“枉费往日夫人待她不薄。”
沈子衿面色凝重,握着小瓷瓶的指尖微微白。
赵月枝往日加入的香薰都是一点点,可是这次给她的香薰居然足足翻了几番,就不怕被人现了?
还是说,她憋着大招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