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听闻到脚步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而来,马乐迷迷糊糊睁开眼,左右一看,现自己并不在宿舍,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周围密林环绕,浓雾叠起,透过浓雾,他看见一扇门隐约出现在缭绕的烟雾之后。那门很奇怪,明明坐在现代最常见的砖头砌成的台阶上,门庭却如古时的高门大院,是木质的且很深。
方才听见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他站在原地往里看去,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幽深的门洞底下。光线黑暗,他模糊瞧见,那人一身黑,穿一身过膝黑色大衣,黑皮鞋,黑手套,还撑着一把黑伞。那顶绅士帽遮住了他的眉目,马乐看不清他的样子。
看见这人缓缓走来,不知为何,他的心脏雷动如鼓。不祥的气氛更为浓烈。就在这时,周围环境虚化变幻起来,他透过建筑看见一群凶神恶煞之人抱枪朝那“黑衣人”奔来,样子想要置那黑衣人于死地!
距离越来越近,那黑衣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其中奔在最前面的人,像是慢动作一样,端起冲锋枪对准黑衣人。
马乐心脏顿然一揪,大声喊道:“快躲开!”
然声音却如蝇蚊般羸弱,音调亦忽高忽低,完全被异化,根本听不清话语的意思。
“快躲开!”
他又尝试着喊出一句,却依旧如此。
马乐着急地往前探望,只见那手持冲锋枪的人已抬枪瞄准。
子弹从枪口轰然射出!
“不要!”
马乐飞奔前去,想将那黑衣人扑倒解救出来。可脚上像是绑着千斤重的石头,脚下的路也像云彩一样绵软,让他使不出一点力气,任凭他如何努力。
“快趴下!”
他尖叫着,出口的瞬间,声音便如淹没进黑洞,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砰”一声,马乐耳边炸开一道耳鸣。他看见,追在黑衣人后的那群人在声音响起的同时,化为黑烟消失。而一颗金黄的子弹从黑衣人胸口穿透而出,胸前迸溅出点点浓血。
“不要啊!不要啊!”马乐痛苦喊叫着,声音转化为耳鸣尖锐地在他的颅内回响着。
黑衣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般,身子一软,撑在头上的伞颤颤巍巍地晃了两下。他抬起头,望向马乐,嘴角带着笑意:“你怎么没看好我的背后啊,小乐。”
“不要啊!不要啊!”他尖叫着,痛苦如蚂蝗般将他吞噬!
马乐突然睁开双眼。一切都是他熟悉的布置,窗外的树叶在夜风的吹动下,摇晃着。
原来是梦啊!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他尝试闭上眼睛,接着睡觉,可梦中的一切如潮水般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如碎片般一张张画面,甚至比梦中还要清晰。在梦中看不清的黑衣人的脸此刻正清晰出现在眼前,梦中无论如何喊不出的声音,此刻却如梦魇一般,持续不断地在颅腔内播放。
“你怎么没看好我的背后,小乐!”
“小乐!”
“不要!”
“啪下!”
“你怎么没看好的背后。小乐!”
“你失职了,小乐!”
“是你害死了他!你不配!”
他被梦魇追得辗转反侧,十分不安,最后平躺在床上,睁开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低语着:
“看好我的背后!看好我的背后!什么意思!”
这是梦,我根本不认识他,怎么会失职?
马乐思考着,突然灵光闪过。“看好背后”不适章成真拿来教训他们的话吗?他怎么知道?这人出现在梦里,象征了什么?那人撑着黑伞······黑伞!?44号教室,屏风上那个人不是也撑着一把黑伞吗?难不成梦里的就是屏风上的那个人?
“我靠!这也太邪门了吧!”
突然,“轰隆”一声,屋外电闪雷鸣,如鬼魅的枝桠在雷电中忽明忽暗。
马乐吓得忙钻进被子,还没过两秒钟,一只手,五指清晰的触感摸上了他的胳膊,接着被子掀开。
“啊~~~~”
马乐尖叫着,抱紧身子。
“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温柔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
他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向来人。屋内漆黑,只有屋外的路灯洒了进来。灯光晦暗,这人脸上光阴斑驳。
但是那双眼睛他很熟悉,不是什么鬼魅,是陈仲谦。
他松了口气:“没事,窗外雷声太大,吓到了!”
陈仲谦扭头望向窗外。雨就在这时泼天而降,打得窗外的树叶的窗子噼里啪啦地响。
他重又望向马乐:“睡吧,我把灯开着!”
怕影响到陈仲谦休息,马乐连连道:“不不不,不用!没事的,第一声雷过去,第二声就没事了,真的。”
陈仲谦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上了床,打开他那一侧的床头灯。细长的灯光随着旋钮的移动逐渐淡出温黄的光辉!
陈仲谦半躺到床头:“睡吧!”
马乐哦了一声,心里异样的感情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