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湖边,那里已停着大大小小许多画坊。
刚下了马,就听到一声熟悉地娇笑。
“叙言,你怎么也来啦。”
不远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宋星楚正和数名小姐们办诗茶会,看到周叙言,连忙招呼他参加。
“阿月,那边真热闹,我们去看看吧。”
周叙言扶着我缓缓走了过去,路过船舷时,还将我抱起。
温柔体贴的样子惹得其他小姐们都围过来看。
她们并不知道我取血给宋星楚做药引,都以为是我生了病,
纷纷艳羡着说:“宋二小姐能嫁给周公子,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是啊,你们感情这样好,真是羡煞旁人。”
周叙言听了,脸上似染上层胭脂,垂下眼眸。
宋星楚也跟着笑,只是眼中的光泛着丝丝冷意。
落座后,她便和其他人开始做起了诗。
诗做好后,有人提议:“整个上京若论文采斐然,非周公子莫属,不如今日就由他来做品评如何?”
“那真是再好不过。”
宋星楚就将诗稿都交给周叙言,神色很是亲昵,“叙言,就拜托你看看吧。”
周叙言一页一页认真翻看完,最后认为宋星楚当得头筹,还说了几句见解。
众人听了,都不由赞叹:“不愧是周公子,这样懂星楚的诗,当真是高山遇流水,世间知己。”
宋星楚笑得越发娇艳,望向周叙言的眼中脉脉含情。
“叙言,还是你懂我,这是我亲手泡的茶,请你尝尝。”
我在一旁看着,始终一言不发。
周叙言爱慕宋星楚多年,对她喜好无一不知,当真是一对知己。
若不是我的血能救宋星楚的命,周叙言恐怕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
这边,周叙言接过茶杯,放在唇边碰了碰,又低下头问我:
“阿月,渴了吗?这茶温正好,喝一些吧。”
说着,他一手托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将茶送到我嘴边。
平日里,他总是这样喂我喝药,动作做得自然熟悉,又让我引来一片羡慕的目光。
宋星楚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叙言看,嘴角用力抿了抿,忽地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大声说:
“诸位看看,这荷包做工如何?”
其他人好奇围上去看,看完都不由嘲笑。
“好歪扭的针脚,好粗陋的刺绣,究竟是谁的绣工如此不堪?”
“是啊,看这配色花样,实在是庸俗。”
“能把荷包绣成这样,想必也是庸俗之人。”
在她们的议论声中,我也看向那荷包。
却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全身发颤。
那荷包,分明是刚和周叙言定亲时,我亲手绣好送给他的。
从小,父亲和嫡母都对我不闻不问,也从不请人教我女红。
我自己摸索着,熬红了眼睛扎烂了手指,才勉强做了出来。
虽不好看,但却将我全部爱恋绣进了这一针一线中。
为何现在会在宋星楚手中?
听着众人的嘲讽,嫡姐转头看了我一眼,眸中藏着忌恨与得意,缓缓开口,一字一字说得极为清晰。
“我也不知是谁绣的,就是在家中后院的泥土里随意捡到的。”
泥土里,随意捡到。
似有一把刀在我的胸口用力搅着。
我疼得弓起了身子,几乎喘不上气来。
周叙言连忙将我扶住,“阿月,怎么了?哪里难受?”
我看了看他的脸,全是焦急担忧,对那荷包没有半点在意。
原来他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