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此话,杜汐儿狐疑,但还是坐了下来。
独孤景并非胡言,而是在思考司马宠与拘仙阁是何关系时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件事。
杭州司马家,琴归羽内功刚恢复,乐正商带路前往文月堂取玄武双匕,当时遇到了司马宠,并且有一段对话。
当时杜汐儿不在,所以没有听到对话内容。
独孤景道:“按对话所说,司马宠见到拘仙阁主时,他已经易容成了琴谷主的模样,见面地点就在离州城永平湖畔的阁楼中。这或许能解释司马宠与拘仙阁主的关系。”
那座阁楼中有一个胭脂盒,当时一直认为只有司马宠住在那里。
“明明需要段和玉的易容术,但却让段和玉假扮成司马宠留在杭州,司马宠则去了离州,并且同样住在永平湖畔,看来关系匪浅啊。”
杜汐儿眨了眨眼,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
独孤景道:“难怪她看向琴谷主时神色奇怪,一点都不害怕,想必下意识会将琴谷主认作拘仙阁主。难道她连拘仙阁主的真实模样都未见过吗?
“凭借如此关系,拘仙阁主又有几分可能允许司马宠写下那些文字?”
“三郎你忽略了一个人。”
“谁?”
“伴芳菲乐正商。”
“伴芳菲……”独孤景念叨着这么称呼,忽然明白过来。
乐正商好女色,但是他却与司马宠并不亲昵。
堂堂江湖第一美人,并且加入拘仙阁,远走他乡到了自己的地盘,乐正商怎么可能会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司马宠是别人的人,而那个人就是拘仙阁主人!
当初盟主大寿拘仙阁主冒充琴归羽,让乐正商陪同以防万一,留下亲近之人司马宠于飘渺楼,负责指挥拘仙阁的数十侍卫埋伏琴归羽。
如此看来,司马宠的确有能力让拘仙阁布那样的告示。
岂不是说明,此刻司马宠也在开封?
不过这些都是猜测,司马宠也许与拘仙阁关系匪浅,但是此事也可能与她无关。
告示上武林盟主的名字是独孤景的父亲独孤泽,虽然独孤景不知道这是为何,但他毕竟也对自己的父亲是否与拘仙阁有联系抱有怀疑。
可能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为了讨好武林盟主,所以将所有罪责放在了杜汐儿身上。
两人又讨论许久,又现了另一件事。
入城时,守城侍卫因为小绝所以并未阻拦三人,但是小绝回去后不久,立马就将告示贴了出来。
好似专门贴给二人看的一般。
独孤景猜测,现在拘仙阁与王家全部知晓两人就在开封,只是不知为何没有下令搜寻。
后面几日,两人得更加小心。
拘仙阁中的高手数不胜数,按照小绝介绍,之前见过的都只是普通侍卫,她身为什长手中拿的是金牌可调遣十三名侍卫。
但往上还有玉牌,可调遣十三名什长,再往上还有一人持有虎符,可调遣半数侍卫与什长,再往上便是拘仙阁主,只认人不认物。
这恐怕也是不让司马宠看到其真面目的原因之一,毕竟让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看到自己,相当于军队丢失虎符。
小绝的武功远高于什长,但是她也说自己只能打得过玉牌,上面那名持有虎符的人自己远远不是对手。
更何况拘仙阁还有守阁阵法。
所以硬闯绝不是明智之举。
两人商议,后面尚需在开封待上一些时日,不仅需要打听“玉牌”“虎符”都是哪些人,尽可能收集更多信息,才能找到办法见到小绝。
夜已渐深,人们日落而息,客栈中一片寂静。
独孤景伸出手捉住了杜汐儿微凉的双手。
他毫无困意,只想与她多呆一会,什么都可以不做,只是静静待着就好。
杜汐儿似是察觉得到他的心意,没有将手抽回,也是静静看向他,四目相对。
她是如此相信独孤景,相信他不会轻薄自己,不会做出格之事。
只是拉着自己的手罢了,便任由他拉着吧。
后面数日,两人每天出门都乔装打扮一番,出没于开封各处。
有酒楼,有商铺。
甚至在听说寻蝶坊有倾城倾国的花魁后,也去听了半天的曲。
只为接触各色不同的人,从农夫、行商、到侠客、达官显贵,尽量寻机会攀谈。
独孤景从小便是锦衣玉食,杜汐儿也本是个小姐,倒也不会轻易露馅。
只是数日时间,都没有探听到有用的信息,只知道此刻拘仙阁侍卫大都外出,但却不知道忙些什么。
至于王家,确实没有将怒火泄在温燕头上,甚至没有声张此事,只是民间传来的故事中,黄有财变成了为保护女儿而惨遭贼人杀害的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