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从外面进来,见儿子这样,恨铁不成钢地伸出手指点在他额头上,低声道:“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早就叫你去皇后那儿殷勤一些,也不至于竟会输给一个没血缘的。”
朱允低声道:“母亲,您别说了。”
“我不说你怎么知道改?”吕氏怒,“今儿个等你皇祖父皇祖母回来,你过去好好地跟两老聊聊。争取叫你皇祖父能带你去那个天镜。”
“皇祖母还要治病。”朱允的声音更小。
“那你如今也是皇长孙,”吕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别辜负了娘为你的绸缪,当好你的皇长孙。记着,没了皇长孙,还有那个燕王呢。”
自打知道燕王以后会成为皇帝,而她的儿子是被赶下去的那个,吕氏就一直在想办法要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奈何太子对燕王极为信任,即使知道了未来之事也不愿意防患于未然,说什么没生的事就和现在的燕王没关系。
吕氏听到太子的一番说法,只恨不得扒开太子的脑袋看一看,他到底怎么能放心燕王的。
而且,皇上在天镜日日埋头挣钱,却并不是一点历史都没有去了解,所以太子会早死也是他们提前知道了的事。
如此也就解释得通,燕王为什么在后来能造反成功了。
可是提前得知那些事,皇上和皇后都为太子担心,只太子并不将他会早死的事放在心上。
也是,他连以后燕王谋反登基的事都不在意,还会在意什么呢?
吕氏却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到最后不能善终。
她的儿子已经成为了嫡长孙,那么也一定会顺利的当成皇帝,燕王是乱臣贼子,他绝对不可能成功。
“太子妃在这里?”
朱标的声音响起,吕氏立刻收起身上的戾气,起身向迈步进来的朱标盈盈参拜:“殿下,臣妾昨晚上做了个噩梦,不放心,过来瞧瞧允。”
太子妃是个温柔的人,这在朱标心里是根深蒂固的事,温柔如水的吕氏和英姿飒爽更带着几分英豪之气的常氏不同,朱标几乎从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一点跟暴戾沾边的神色。
但是刚才,吕氏那个侧脸,就算是此时看见她温柔的正脸,也不能让朱标忽视掉。
朱标说道:“你不放心什么?”
吕氏还没注意到朱标的试探,被这么一问,眼眶子迅红起来,哽咽道:“自从知道天镜传达出来的后世之事,妾身心中便没有一日安稳。”
朱标又改用其他问法,吕氏口中始终不言半点的噩梦和担心是和朱棣有关。
竟然有一瞬间感觉这个妻子其实是个心思深沉之人,朱标有些愧疚地想,可能是他刚才那幕看错了吧,竟然因此疑心起太子妃来。
但等夫妻俩一起从朱允处离开的时候,吕氏提起了燕王,“殿下,妾身听说,燕王要回燕地了?”
朱标眉头微皱,侧身看她道:“四弟先前回京也是因为母亲身体不好,现在母亲能治好,他自然要回去。”
“可是,”吕氏拧着黛眉,说道,“此前天镜上那些人提到的‘靖难之役’,会不会被燕王身边的那些谋士利用?妾身知道殿下和燕王感情深厚,燕王也是真心拿您当哥哥,可别人却不一定什么都不想啊。”
朱标说道:“那依你之见呢。”
吕氏苦思冥想一番,道:“臣妾觉得,倒不如让燕王一直留在京城,一家人待在一起,也免了别人在中间生事。”
朱标目光深深地看她一眼,道:“孤考虑考虑。”
随后,夫妻两个就分开了。
朱标对身边的侍卫吩咐:“注意点这边,孤想知道太子妃私底下都是怎么对允的。”
天镜上大家也都吃完了早饭,周六从不歇班的众人都出门上班去了,朱元璋请了假,准备带马秀英去医院检查。
许森正要去送病已去幼儿园,说道:“璋叔,秀英姨,我今天不上学,我带你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