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暈車藥。」
「你暈車?」
「不,」項初答得雲淡風輕,「只是以備不時之需,這個點北京肯定堵車,總會有人需要的。」
謝安喬低頭,看向班長大人腳邊的雙肩包。那個包大約已經背了好幾年,黑色都磨得發灰,有種古老的百寶箱即視感。
往事總能勾起柔軟的回憶。
內心突然又下起雪來,哪管世上總有人四季如春,就像第94章的林遠域教授那樣。
謝安喬有些失神:「我就是有點冷。」
別說,經過剛才的緊張,全身血液都往大腦回流,他的手還真涼透了。
項初眉頭微微皺起,立刻思考起解決方案:「這樣,我帶了熱水,要不要……」
謝安喬直接打斷他:「你幫我暖暖手。」
這一次,他沒有任何思考,主動給出了解決方案,但凡他精神狀態正常一點都不會這樣。
這就是直覺引導的行事方式嗎?
項初愣住了,整個人連眨眼都忘記,活像一尊雕像。
空中仿若有一排烏鴉飛過。
謝安喬瞬間後悔了,他都不知道剛才大腦抽了說了什麼鬼話。
他的耳根燙到不能再燙,根本不知道如果對方拒絕了,接下來該怎麼搬家才能住進腳趾摳出的三室一廳。
終於,項初將雙手攤開伸過來,還沒觸碰到,已能感覺到和他整個人一樣的、屬於手心的溫暖。
謝安喬內心顫抖,也將手伸過去。
「這樣可以嗎?」
「可以。」
簡潔明了,卻什麼都說了。
他們的手接觸到的那一刻,謝安喬才意識到,他早就想這樣了。
原來被人握著手,是這樣的幸福。
他竟然忘記了,其實那天也被游逸握著手不鬆開過,但他寧願忘記那不幸福的握手,只想記住和項初幸福的握手。
起初的尷尬與侷促消失不見,小惡魔占據了心的上風,謝安喬竟暗自得意了起來,沒錯,調戲良家婦男的得意。
他覺得自己壞透了。
可他倒還挺享受當「壞人」的感覺。
難怪政治經濟選修課的黃老師曾說過,信息差是當今最寶貴的財富。
漸漸的,手暖和起來了,大腦中膨脹的血液逐漸打散,重流回四肢。
謝安喬放鬆了下來,恍惚間,車窗外的蕭條幻化出昏黃的溫暖,清晨的霧氣融入慵懶的下午。
好舒服。
想睡一覺啊。
項初仍默默握住他的手,什麼話也沒說,仿佛任何溜出口的話語都會打破空氣中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