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晚上這麼美好的夜晚,上完一天課之後只想休息,你跟我說補習數學?
謝安喬本想再度拒絕。
可眼前的人實在熱情滿滿,再加上那深眼窩中的眼眸清亮真摯,大腦瞬間一片漿糊。
「行吧。」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說出這兩個字的。
造孽啊。
「好,我和楊盛他們也約一下。」
謝安喬真的好討厭項初,真的真的。
他也相信對方一定也同樣討厭自己,所以才幹出這麼磨滅人性的事情。
回到寢室後,謝安喬久違地翻開了黑皮課本,師大出版的《數學分析》。
從開學到現在翻開它的次數不過三次,他都不敢想小測考了多少分。
沒看幾頁,謝安喬已經眼皮打架。
積分判別法、拉貝判別法、阿貝爾判別法和狄利克雷判別法;求求你們別再判了,再判就無期徒刑了。
……串戲了。
他有些不甘心地向對床的方向看去,用淺到不能再淺的餘光。
他不敢看項初,卻又想暗暗觀察他。
項初合上電腦,從書架上拿起了一本書,是德希達的《聲音與現象》。
當然,謝安喬只對「德希達」這個名字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至於這位先賢提出了什麼理論是一問三不知。
是直男,心如止水的直男。
然而,今日食堂里的那個笑容揮之不去。
說實話,他基本沒見過項初笑,雖然曾設想過項初的笑容。在他的想像里,那傢伙就算笑也應該正派且清心寡欲,那種揉皺一池春水的笑容算怎麼回事啊。
謝安喬打開綠江作者後台,點開晚上即將發布的章節。他猶豫再三,鍵盤敲了又刪,終於加上了這麼一段話:
【作者有話說:求教,我們班有個男生,有肌肉也很有男人味的那種。他主動邀請班草吃飯,主動要求幫班草補習,而且從來不笑的他還衝班草笑,也不解釋他為什麼笑。直男都這樣嗎?】
經典的「我有一個朋友」之變體。
謝安喬面不改色。
他對自己的容貌有數,何止是班草,校草都不是問題。
對床,項初還坐在椅子前看書,雖然背對著看不到神色,但能感覺出其認真的氣質。
他安靜的時候,時間總顯得非常非常慢,讓每個看到他的人都能一同沉靜下來。
睡前,謝安喬打開了作者後台,查收讀者們的最感想。
今日的評論區格外熱鬧:
【是的,詭計多端的直男】
【不是吧,太太這種耽美嗅覺這麼靈敏的人,覺得有問題肯定是有問題,別問我為什麼知道】
【這種一聽就是直男】
【太太,什麼都磕只會害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