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絮努力抿着嘴巴,掩饰着眼眶泛上的那抹绯色:
“想你疼,疼死你算了。”
穆宜风笑了:
“是啊,我可是你的杀母仇人呢,阿絮。嗯,我很疼,可疼了,快疼死了。”
说罢他真的面色一冷,抬手去捂自己的腹部。
阿絮……
阎絮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娘亲死后再也没有人叫过她阿絮,这仿佛成了爹娘对她的专属称呼。阎絮听到这个称呼就莫名地想哭,想卸下孤身一人在人间这么久所建立的坚固的心防。
只是穆宜风这么叫她,是在刺激她。
阎絮不吃这个刺激,她不会再莫名其妙地捅穆宜风一刀了。
她含着眼泪可怜兮兮地看着穆宜风:
“穆宜风,我娘是不是……没死?”
穆宜风一怔。
“我知道了,”阎絮长呼了一口气,“我会假装不知道。”
穆宜风露出疑问的表情。
他还什么都没说,阎絮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不出所料,娘亲死后的这么多年,穆宜风都在偷偷看着她,照顾着她,保她无虞长到十六岁。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慕我的?”
阎絮换了个问题。
“……”
又是一个让穆宜风难以启齿的问题,并不只是那方面的难以启齿,说不好会被人骂恋童。
或者什么童养媳、爱上养女、爱上朋友的女儿之类的狗血戏码。
“年纪大了,”穆宜风浅浅勾起嘴角,“记不得了。”
真是个糊弄学大师,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穆宜风,”阎絮把注意力转移到穆宜风手腕的那个珠串上,“能借我看看它吗?”
“不行。”
穆宜风这时候反应倒是快,嗖地一下缩回了手,缩到了被子里面。
“为什么你这么宝贝它?”阎絮收了眼泪,目光灼灼,“它是不是能让你第一时间知道我的情况?”
穆宜风呆滞了几秒,把被子拽了一下盖住了自己的头。片刻之后,他露出头来,叹了一口气:
“阎絮,人生难得糊涂。”
你这么聪明,会吃亏的。
“穆宜风,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那么多,你把你承担的事分我一半好不好?”
阎絮把他的被子揪得皱皱巴巴,鼻子一酸,又有点想哭。
“好啊,”穆宜风抬手指了一下桌上的药碗,“太苦了,你帮我喝一半。”
阎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