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老實忠厚的人,最後卻死於車禍,還是在給方祁夏買生日蛋糕的路上。
如此看,劉耀對自己懷有敵意,倒是理所應當。
片刻後,劉耀捧著一個木箱走進來,將茶具挪開,端正的放在桌子正中央。
木箱約摸兩掌寬,材質是昂貴的海南黃花梨,暗色的螺旋木紋攀在上面,仿佛一個個年輪。
無論是樣式還是花紋,看起來都像是有歲月的老物件。
方介之定睛一看,無奈笑笑:「您怎麼又把這東西擺出來了,也就是這木盒子夠大,不然您這天天擺弄天天摸,早就盤出包漿了。」
「多嘴。」方徵道。
「打開看看。」
方祁夏照做,手指扳開卡扣,將盒子打開。
淡淡的墨水香氣飄出來,夾雜著一股陳舊的書頁味道。盒子裡面裝著很多日記本,大小不一,紙張泛黃,很有年頭。
方祁夏隨手翻了翻,發現筆記上的文字,無一例外都是用德文書寫的。
他看得磕磕絆絆,還有很多詞不認識,像在做完形填空似的。
「這個,是外祖父的筆記嗎?」方祁夏問道。
「是。」
方徵隨手撈起一本,翻了兩頁,緩緩道:「當年你母親自殺後,你外祖父一直不相信醫院的判定報告,她那樣陽光開朗的人因為抑鬱而死,確實令人難以接受。」
「於是他放棄了桑托莊園,選擇從德國回來。在她曾經工作和生活過的地方找尋證據,我看了他全部的日記,你外祖父得到的結果是,方清絮的死,很可能與你的生父,也就是那個下落不明的男人有關。」
關於他的生父,外界從沒有統一的說法,因為方清絮對他閉口不談。
久而久之,就被謠傳成夜店工作的窮光蛋、蹲守在巷口的變。態、猥瑣的舞蹈老師、心懷不軌的同事……東湊一磚西添一瓦,拼成了個野男人。
方祁夏默默聽完,又問:「……那外祖父,知道那個男人是誰了嗎?」
方徵遺憾搖頭:「他在尋找的過程中死了。」
接著,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方介之覺得氣氛壓抑,道一聲後便出去了。
方徵看了一眼沉思著的方祁夏,繼續說:「你舅舅曾經也想過繼續你祖父的遺願查下去,後來因為種種原因便夭折了。」
「我這次接你回來的第二件事,就是把你外祖父的遺物交給你,繼續查下去,還是將這件事塵封,決定權都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