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太小了,甚至都没有狩猎能力,吃东西只能是最后拣点残渣,有的时候连残渣都没有。
新狼王的领导,捕猎能力大不如前,很多时候它们都饿着肚子,最后,老大老二被生生饿死,反成了其它几只狼的食物。
而那只最小的狼崽,则是出了山林进入平原中。
它记得不少时候,父母经常领着它们站在山岗上,眺望着远处的村子。它甚至曾偷跑到村子里,经常能看到村里到处搜食的鸡鸭,还有乱窜的狗子,有的时候小孩看见它,还会朝它扔来一些吃的,没生肉好吃,但能勉强填饱肚子。
它就这么藏在村子边缘的草地里,四处找着吃的,偶尔还能钻进猪圈,吃上一些猪食,也能经常捡到一些被人打死或是药死后扔出来的老鼠。
吃这些老鼠,有几次它吃得自己呕吐不止,但都侥幸活了下来。
渐渐地,它学会了从气味上分辨出,什么样的能吃,什么样的不能吃。
就这样,它慢慢长大,能自己猎捕野鸡、跳猫子、老鼠,也能自己守在河边抓鱼,渐渐变得强壮。
不少时候,还敢到屯里的大路上走动,很多人都只是当它是条狗。
它相中了一条母狗,一条经常在屯里四处游荡的狗,主人家似乎并没有多少东西喂食,这条狗也经常到山林里撵兔子,野鸡。
它一次次接近,都被母狗警告,时间长了,那母狗似乎也适应了它的存在,不再凶它。
它们开始一起围堵跳猫子,扑击野鸡。
在那次一起蹲守树上的灰狗子时,它被母狗散的气味吸引,那么地充满诱惑,于是,在死缠烂打之下,它得逞了。
也就在那片草地里,它们刨了一个土洞,母狗生下了四只狼狗。
终究还是有人现了它们,尤其是看到它的时候,总是提着棍棒追撵,有的时候还用枪。
它总是敏锐地逃脱了。
而就在那个冬季,山里实在找不到吃的,它不得不进入屯里,将目标锁定在那些鸡鸭身上,这次没那么幸运,腰杆被人狠狠打了一棒子,当时虽然拼了命地跑掉了,但后面却越来越不得劲。
让它更想不到的是,等回到土洞的时候,它现那只母狗已经死了,崽子也没了三只。
气味上,它分辨出是一只猞猁干的。
它有些绝望了,但还是不能有眼泪。如今,连它自己都没了生存能力,更不可能养活这仅剩的幼崽。
它再一次拖着瘫痪的后半身,爬到山岗上,眺望着村子。
后代延续的本能驱使下,它叼起了那只仅剩的,跟它不太一样的崽子,去了屯里,将崽子放在经常有人往来的大路上,然后自己缩在草丛里看着。
等了没多长时间,它看到有人挎着猎枪经过,它立刻冲了出去,假装要咬那只崽子,口中呜哩哇啦凶猛地叫唤着,牙齿却舍不得在崽子身上重上一分。
猎人惊跳到一旁,立马将枪抬起来。
大概是看到这是一只瘫痪的狼,他并没有立马开枪,而是出声恐吓。
它配合地放下崽子,费劲地钻进草丛,然后看着那猎人,小心地捧起崽子,翻看了一下,然后拉开自己的棉袄,将崽子小心地揣在怀里,回屯里去了。
在这一刻,它莫名地心安。
随后,它转身回到自己的土洞,嗅了嗅母狗,然后顺着猞猁留下的气味进入山林之中,再没有出来过。
而那只崽子,不断地长大,非常地强壮、凶猛,成了猎人打猎最好的帮手,也是那个并不富裕的家最好的守护者。
同它一起长大的,还有另外几只笨狗,两年后,它同其中一只体毛黄色,脸上到肚子毛色白的狗也有了后代。
正所谓黄狗白面金不换,猎人对这只狗非常看好,别看是只母狗,却嗅觉灵敏,非常凶猛,仅在狼狗之下,被当做第二头狗来培养。
但一个猎人家里边,终究还是养不起太多狗子。
有一天,另外一个猎人来到屯里,花了五块钱,挑走一只同样是黄毛白面的小母狗,欣喜地,当场就给这条狗取了个名字——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