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漆黑的瞳眸里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他近在咫尺,嗓音迷人而危险,“程新余,你知不知道,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男人。”
女人瑟缩了下肩膀,嗫嚅道:“什么眼神?”
他没回答,吻密密麻麻的砸了下来。
她的眼神无辜无害,简单直白,像是温顺的小猫。可又极具蛊惑,钩子似的吸引着人。让人丢魂一样对她上心,忍不住想同她亲近。
而她本人却浑然不知。
恰恰就是这种不自知才最致命。
事实证明,三分钟根本不够。
好几个三分钟过去了。程新余觉得自己像是浮在水面,飘飘荡荡,心中充斥着巨大的不安,唯恐被淹没。
形势急转直下,犹如脱缰野马,一切正朝着她不可控的方向展。
她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儿。可又深究不出问题具体出在哪里。只能循着本能,走到哪儿算哪儿。
渐渐脱力,程新余眼看着就要滑下去,靳恩亭眼疾手快捞住她。
她靠在他肩头,肺腔里纳入新鲜空气,缓了过来。
他轻轻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看来健身房得常去,明天就给你办张卡,你时不时去练练。”
程新余:“……”
这是说她体力不行。
社畜天天坐办公室,体力能好才怪。
她冤不冤啊!一言不合就给自己招惹上麻烦。她这么懒,才不愿意去健身房锻炼。白天上班已然消磨掉她大量的精力。下班回家,她只想一个人瘫着。
她全身都在拒绝:“小靳总,求放过。”
这人不容商榷,冷酷无情地说:“不愿去健身房,那就换个锻炼方式。”
程新余:“……”
吃人不吐骨头的万恶资本家!
白天在公司被上司虐,晚上下班还要继续被他虐,她实惨呐!
——
程新余在茶山浪了两个小时,采了一小盒茶叶。山脚下设了专门炒茶的地方,有很多游客在排队。她不愿等,打算自己回家炒。小时候外婆教过她怎么炒茶,她回忆回忆,应该能上手。
靳恩亭一点没诓她。法慈寺的斋饭真的级无敌好吃。全素宴,不见半点荤腥,可她愣是在豆腐卷里吃出了肉香,在茄子里吃出了鱼香,根本舍不得放下筷子。
米饭是用蒸饭桶蒸熟的,颗粒饱满,清爽不粘牙,比电饭煲煮出的饭好吃多了。
就是有点可惜,今日庙里不供青团。
见程新余面露失落,靳恩亭安慰她:“下次再来。”
她眯起眼睛笑,“必须再来!美食值得三顾茅庐。” 和靳恩亭在一起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他搜罗出的这些美食每一样都很合她的口味。
把程新余送到家,靳恩亭就走了。明天要谈项目,要去趟邻市。
匆匆来,匆匆走。让她不免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是专门回来陪她的。
这个想法一经冒头,分分钟就被她给否决了。资本家的时间多宝贵,他的时间就是金钱。他怎么可能是专门来陪她的。他自己也是有所需求。毕竟又不是她一个人爽到了。
晚上,程新余照着外婆教她的法子把那盒茶叶给炒熟了。
虽然技术不熟练,磕磕绊绊的,还是给炒好了。
茶叶晾凉后,她专门找了个漂亮的玻璃罐子密封装起来。
盯着罐子里的茶叶,她在考虑要不要分一半给靳恩亭。毕竟资本家也出力了。他采的比她还多。原以为他这样的天之骄子十指不沾阳春水,是什么都不会干的。没想到他学人采茶叶有模有样的,度还挺快。她觉得他都能出工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事。资本家又不缺茶叶,他都是喝最贵的,专供法慈寺的第一茬春茶,哪里看得上她的茶叶。她还是自己留着,免得被他嫌弃。
他要是想喝,等他下次来她家,她再泡给他喝。
程新余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劳动成果。她对着罐子拍了张照片。了她失恋以来的第一条朋友圈。
程新余:【请大家喝茶呀!(五阿哥剪刀手)】
睡前她现靳恩亭给她点了赞。
她抱着手机兀自笑了。原来资本家也不是总那么高高在上的,偶尔还是很接地气的嘛!
***
黑色星期一,打工人的噩梦。可对资本家来说却毫无影响。
靳恩亭一大早就到了公司。
严琼和他前后脚,两人几乎同步把车倒进停车位。
一前一后下车。严副总热情招手,“早啊,小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