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恩亭恍然回神,赶紧松手,怔然道:“抱歉。”
解救出自己的手腕,程新余松动几下。男人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程新余不假思索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来送。”男人不容拒绝,抚上程新余的后背,推着她走出卧室。
——
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水泥路面出的一点微末声响。
这点声响打破不了车内的沉寂。
靳恩亭专注开车,而程新余则安静的缩在副驾上。小小的身子蜷缩一团,没什么存在感。
许是车内的环境太过静谧安逸,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困了?”靳恩亭的侧脸偏了偏,他分出一点余光看她。
眼皮沉甸甸的,像是随时会合上。
她很轻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她现在就是一只慵懒的猫咪,从鼻腔里挤出一点轻哼声,挠人心神。
靳恩亭心软的一塌糊涂。像是泡在糖水罐子里,糖分软化了他的棱角,变得柔软而平滑。
“困了就睡会儿,等到了我叫你。”
程新余盯着他的侧颜看了几秒,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她越来越对他不设防了。一股真正的安全感充盈她全身,波及四肢百骸,渗透进五脏六腑,包裹住每一个细胞,她可以放松的在他车里睡去。
十分钟的车程,愣是翻倍成二十分钟,跑车开成了自行车。
程新余已经完全睡熟过去。
靳恩亭抱她下车,她都毫无知觉。
男人抱紧怀里的女人慢慢走进楼梯间,老旧的声控灯随之亮起,一片昏黄淡薄的微光,勉强照亮四周。
程新余很轻,他抱起来毫不费力。她应该只有九十来斤。
明明干饭比谁都厉害,来者不拒,什么都吃,从来没有节食减肥的概念。可她就是吃不胖。这体质不知道让多少女孩羡慕。
中间没歇,一口气爬上三楼。
头顶的声控灯是黑的。靳恩亭喊了几声也不见灯泡亮起来,估计又烧坏了。
这灯也着实脆弱,前不久他刚派人修好,这才过了多久,它再次罢工。
他看着头顶黑黢黢的一团,暗自决定:这灯得换,这房子也得换。
他一手扶住程新余,腾出另外一只手从她包里摸索出钥匙,堪堪插。进锁眼,还没来得及旋一圈,怀里的人就传来动静,“到了?”
她刚睡醒,声音绵软而懒散,拖着长长的尾音。
靳恩亭被这个声音给击中了,有好几秒未出声。
这个女人真是撩人的一把好手。总是这样在无知无觉中勾。引他。
他扣住她腰,把人扶正,加快手中动作,将门打开。
两人几乎是推搡着进了屋。
靳恩亭打开了客厅的灯。
这会儿程新余已经彻底清醒了,她站在鞋架旁换鞋。
换完对靳恩亭说:“小靳总,你可以回去了。”
靳恩亭:“……”
刚来就撵他走!这个女人敢不敢再无情点?
男人的身影未动,直接从鞋架上取来自己的拖鞋,放在脚边。穿上后,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我不走了。”直接坐在沙上。
程新余:“……”
这人是无赖吗?说不走就不走,堂而皇之赖她家了。 资本家做的决定,由不得她忤逆。反正他又不是没在她家留宿过。几次下来,他替自己置办了一堆装备。他的洗漱用品霸占了半个洗手台。
她觉得她现在和靳恩亭的状态越来越像在同居。
可两人分明又是泡友关系。
在此之前,她可想不到自己会和靳恩亭变成现在这样。
这操。蛋的人生总是意外频。谁都无从知晓下一秒会生什么。
回来之前,程新余在靳恩亭家冲过澡。现在她不打算再洗。她换上自己的睡裙。把靳恩亭的衬衫和睡裤换下来。
原本打算一股脑丢进洗衣机。可又想到资本家的衬衫太昂贵,机洗八成会洗废。最后决定手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