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皇帝有些疲倦的挥了挥手:“免礼,今天把你们两个找过来,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山西的战事,辽东的援军迟迟不到,到现在为止才刚过蓟州,这也太慢了。”
“下了大雪,天气寒冷,道路不好走,”李恒想了想之后抬起头说道,“所以行军才慢了一些,我听家里的人说,过来的军人当中生了大面积的冻伤,想个走快也不可能。”
在场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都变得有一些诡异。
谁都知道李恒就是在撒谎,辽东本就是苦寒之地,辽东军又是在辽东作战的,如果说哪里的军队最不怕冷,那就是数他们了。
无论是保暖措施,还是冬季作战经验,辽东军都比别人要好。
要知道别的军队穿的都是布甲,辽东军的是棉甲,武器上更不一样,很多军队的武器到了辽东都不能用,但辽东军都可以。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跟我说走过来的路上冻伤了?
虽然知道李恒在说谎,但是也不敢去戳穿李恒,当然了,朝堂之上也不是没有二傻子,有一个二傻子就站了出来。
工部尚书范景文向前走了一步,一脸倨傲的看着李恒:“驸马此话差矣,辽东的军队怎么会怕冷?怎么会生冻伤?在我看来就是无视朝廷的律令,无视皇帝的圣旨。”
“一路上走的这么慢,迁延罔顾,畏战不前,这是大罪,驸马,你这样一句话恐怕是糊弄不过去。”
李恒转头看了一眼范景文,感情变得有一些古怪。
这种二傻子是怎么站到朝堂上来的?
崇祯皇帝已经没有人可用了?
还是说这是故意跳出来让自己喷他的?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李恒一时之间还真就有一些迟疑了。
倒不是李恒想的多,有迫害妄想症,关键是正经人谁能干出这事来?
李恒快的思索在脑海中翻找着范景文的资料,找着找着还真让李恒给找到了,别说这个人的资料还真有一些让李恒诧异。
范景文,明万历三十七年中举,明万历四十一年进士。
父亲范永年,曾任南宁知府,在乡里享有声望,人称“佛子”。一名妥妥的官二代,大名士绅集团的一员。
为官多年,从地方到中央,做的官职也很多。
几次起起伏伏,算得上是宦海老臣,这个人能够得到崇祯皇帝的重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崇祯二年七月,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河南。
同年,己巳之变生,他率领自己的部下八千人出兵勤王,兵饷都是自理。抵达涿州时,四方的援兵多数都抢掠,只有河南的部队秋毫无犯。
范景文移兵驻守京都大门,又移兵驻防昌平,远近之人都依靠他得到安定。
范景文再升为兵部左侍郎,在通州练兵。
根据记载,当时通镇刚开始设置,士兵都是招募的新兵,范景文训练有度,军容齐整,战斗力高强。
在李恒看来,这都是溢美之词,不足信。
最有意思的是李自成打破了宣府,兵锋直指京城,有大臣提出让思宗弃京南逃,以避锋芒,对此,范景文坚决反对,说:“团结人心,坚守待援而已,除这以外,我什么也不知道。”
李自成打破了北京城,范景文投井自杀了。
翻看了一遍资料之后,李恒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想了想,李恒得出了一个结论,范景文就是一个正统的儒家官僚。
有了这个结论,剩下的事情就好说了。
在这个时候大义凛然的斥责自己,一方面是想试探一下自己,另外一方面估计也是出于心中的义愤,朝堂上打压自己家的应该就有他。
在范景文看来,自己家离二臣贼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