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今越也是太不知轻重了,今天可是他和童画结婚的大日子!
现在都过了12点了怎么能到现在还不来接亲?”
王芳坐在客厅来回走动,嘴里骂骂咧咧。
“你别生气,这事……也怪不上童画。”
童大来想的就多一些,顾家人一直瞧不上童画,今天这一出会不会是故意给童画一个下马威?
王芳拔高了声音,刻薄道:
“怎么就怪不上她?要不是她没用,顾今越能这么不把她当回事?
她自己丢人现眼就算了,现在连累得整个童家被人看笑话!”
童画睁开眼睛,听到门外的争吵声。
周围狭小的环境,熟悉又陌生的屋子。
糊满报纸的墙上贴着一个寒酸的红双囍,看着熟悉又可笑。
回忆对童画来说并不是件愉悦的事,当那些记忆逐渐清晰时,所有伴随着记忆的悔恨与痛苦俱都席卷而来。
她也意识到一点,她死了,又没死,因为她回到她命运的转折点。
今天是75年7月3号,她和顾今越结婚的日子。
但孔蜜雪心脏病作,顾今越为了照顾她,留在了医院。
他对孔蜜雪重情重义,唯独把笑话和耻辱留给了她。
前世她固执的等着顾今越亲自把她娶回家,但直到天黑,顾今越都没有来。
顾今越的父母看不上她,顾家也没人给她台阶下,不曾让其他人暂代替顾今越接亲。
哪有娘子自己一个人去婆家的?
前世童画听话惯了,但在王芳的高压下,她背着唯一的嫁妆——一床棉被,连夜去了婆家。
这才导致她被孔蜜雪算计,生了那样惨烈的事。
而如今,童画看着镜子中穿着崭绿色军装的自己,用力的扯下了胸口的红色绢花,平时犹如暖阳的眼睛,此刻变得幽深而冰冷。
老天有眼,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童画咬牙誓,这一世欠债的还债,欠命的还命,谁也别想逃掉!
正想着,房门就被推开,王芳和童大来进来了。
王芳在外好不容易稳住了那些亲戚朋友,满腹怨气无处泄,只能泄在童画这个祸头子身上。
王芳如往常一样一个不顺心就要去掐童画泄,“童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丢光了!”
童画打掉了她的手,忍住了抓花她脸的冲动,嘲讽道:
“脸是我丢的吗?
是我不让顾家准时来接亲?
是我让顾家瞧不起童家的?”
王芳被打的一愣,手背上传来剧痛都没能让她回神。
她显然没想到童画会有这样的反应。
“你还敢还手?若不是你没本事,顾今越今天能不给你面子?”王芳气的又要打过去。
童画抓住她的手腕,甩开后,讥诮道:
“他是不给童家面子!
谁让他爸是纺织厂的厂长!
他妈是鞋厂工会的副主席!
而你和爸呢?
一个连工作都没有。
一个只是小小的车间主任。”
王芳满脸都是不敢相信,“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
这小贱人疯了不成?
前世王芳口口声声把顾家的无视,顾今越的轻视都算在了她的头上,认为是她没本事哄好男人,才会连累的童家一起被看不起,连累他们跟着她一起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