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害怕,只是白琳琅,很安全,随便碰。”风列九笑了笑。
“列九,你……你这是何意?”
“你们两个大善人,既然那么不想湮灭球被再造,那我就送你们个顺水人情。没了白琳琅,你俩也就不用再为难了。”
“你这是从密室偷来的?”
“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偷来的,是取来的。”
“密室是何等重要的地方,你竟然?”
“我竟然怎么?只许族长怀疑我,不许我质疑他的做法?”
风列九的一番话,让风占英有些羞愧,不过他想不明白究竟风列九是怎么知道的。
“白琳琅不见,族长一定会追查的,到时,一旦被现,就是违背族规的大罪。”风占英不愿再继续接那个话茬。
“我既然进得去那密室,自然不会有人知道,也查不出来。要是被查出来了,那就是有预谋的团伙作案,对吧?”风列九扫了一眼他们二人。
“你……”风占英气从中来,却又无话可说。
“可是,就算这白琳琅被你偷……取走了,难道其它族人兄弟就不能重新炼制?”文千古总算克服了一些对白琳琅的恐惧,上前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这话没错。他们是可以再行炼制,可是,重新炼制这么大的白琳琅,哪怕只有一颗,需要耗费的时日,不下数十年。再说,这九具人形棺木,本就不是我们猎神族之物,这九对琳琅,自然也不是我们先人所炼。就算知道了大概的炼制法子,恐怕也需要机巧守望者这样的天才才能吃得透。现如今,还有谁有这般能耐?只要我把这白琳琅藏起来,就再不会有湮灭球现世。”
“这么说,列九,你也不同意再造湮灭球?”
“我并非不同意,也并非同意。我要的,是你们平心静气听我说一些话,一些关于我们猎神族的秘密。”
风占英不知道风列九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先听风列九把话说完。文千古倒是并没有多少的疑虑,从他认出风列九就是蒙面人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这一刻,早晚要来。
风列九向风占英和文千古坦诚了自己过去这段时间对于族长的观察和质疑,尤其是关于族长如何唤醒九大守望者,他着重进行了当时的情景重现。
族长在操纵灵力这件事,对于风占英的冲击很大,起初,他并不愿意相信风列九的话,认为他可能是在猜忌,或者看错了。可是,族长过往的一些欲言又止,或者闪烁其词,又似乎印证了一些风列九的话。族规就是铁律,这已经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可是如果族长自己都不服从族规,那该是多大的讽刺?
“占英,看得出来,你还是不相信我说的。”风列九又看了文千古一眼,“你呢?”
“我……我……我与族长相见时日尚短,还没办法做出判断。”
“好,既然如此,我不会逼你们。任何事,即便本就是事实,可如果你不愿相信的话,那就只能是别人编造的流言。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恳请两位,在接下来,多多留意族长的言行。并非是要让你们监视族长或者做出一些叛逆之事,只是擦亮眼睛,看看到底我的话,有几分可信,也看看族长背后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风列九说完,将桌上的白琳琅重新包起。
“不瞒你们,族中信我话的,并不在少数,这不是我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猜测,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风列九略带威胁的看了文千古和风占英一眼。“这白琳琅,我就收起来了。我答应你们,不会再有人能找到它们。话说回来,我还是挺欣赏这件武器的,不过,我觉得,最厉害的武器,还是这个。”说着,他指了指脑袋。
风列九的话,向原本文千古和风占英心中已经萌芽的种子上又浇了一层雨露。这时候,信与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你之前认得他?”
文千古被风占英突然一句话给问愣住了,他不知道这时候到底该回答是还是不是,不过,他的犹豫,实际上已经给了风占英答案。
“千古,事已至此,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告诉你知道的一切吧。”
风占英平静的语气,让文千古心中犯起了一丝的愧疚,他讨厌那种有意隐瞒却被现的罪孽感,不过一切都是身不由己的,处处都是无奈。他犹豫再三,还是将之前遭遇风列九的事以及他们之间交谈的内容,一一吐露了出来。
让他惊讶的是,风占英依然很平静,只是看上去陷入了沉思。
“对不起,占英,我不是有心隐瞒,实际上,我一直都只是有所怀疑,所以有些事,会有所保留而已。”
“不必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风占英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那……那你是怎么想的?
“静观其变。”
“仅此而已?”
“我还能怎样呢?去和族长对质吗?还是完全相信列九,和他一同行些不轨之事?”
“啊……这……也是。”
“你呢?”
“我?”文千古其实并没有很认真的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事实上,从小到大,从来也不需要他考虑这类的问题。风占英的话,让他有些为难,不过他明白,现在,已经不能等着他的父亲来替他抉择,或者为他指明方向了。人生中,第一次,他需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我手无缚鸡之力,也做不了什么。如果一定要说我的想法的话,我想译读九经八论。自从他跟我提到这些古籍,我就被这些书给迷上了,九经的译读,我已有所小成,不过九经八论终究是有关联的,如果说可以读到八论,彻底揭晓这些古书中想要传达的秘密的话,那我就不枉此生了。”
“嗯。”风占英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这个反应让文千古略有失望,从风占英的反应里,他看不出到底是支持,还是反对。也可能是与他无关,不想表态吧,文千古心里略有失落。
“千古,无论如何,今晚的事,你就只当是个看客吧,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
说完,风占英起身离开前,拍了拍文千古的肩膀,“自求多福,我未必有能耐顾好你。”
风占英的话,带着沉甸甸的分量,让文千古的心头一紧。曾经,在翻看族史时,不乏对违背族规者杀无赦的先例,虽说这样的事情暂时还没生在现族长任内,不过想想他对湮灭球的执着,总是让人不寒而栗。任何的试探都可能是在作死,他还从未行过如此胆大妄为之事,若是父亲知晓了,又会作何反应呢?他越想心绪越乱,所幸抱头躺进了被窝。
所幸北原军队所用箭头没有倒刃,也没有毒药,加上长乐国医官的悉心治疗,青凌的伤势恢复得很快,没过几个月已经能下床自由走动了,只是不能跑跳,仍然需要小心谨慎,走动不能过多。长时间的卧床,让青凌压抑不堪,她决定出去走动一下。玉衡虽有担心,却还是同意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安排了医官随行,以防不测。青凌本就对之前那次谈话心怀愧疚,虽然不喜有随从,却也不好意思拒绝。
虽然再次经历大难,不过王都的修复进行的很快,不必程锦动员,百姓已经自在修缮破损的屋舍,很多老旧的房屋也借此机会进行了重建,这反而让那些住户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