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菱眼眶发红,十指深深抠入掌心。
江夫人冷眼呵斥:“无子,善妒,不顺婆母,七出之条犯了三出,早该将她休弃。”
“来人,先给我把她拿下,家法伺候!”
“还需得上报陛下,太清宫的人竟然搞这些巫蛊之术,怎担国庙之名。”
听见江夫人的命令,周围婆子奴仆上前来围住裴青菱。
裴青菱只定定看着江祁墨。
他的沉默和冷眼旁观,像是剔骨刀,层层剜开裴青菱的心。
她定了定,再也忍不住:“那便上报陛下吧,我问心无愧,何况太清宫能否担任国庙之名,也由不得将军置喙。”
周围婆子被裴青菱的气势吓住。
江祁墨沉着脸开口:“够了,你不要脸面,我还要。”
“将夫人送到家庙祈福,没认错之前,不允许踏出半步。”
家庙常年幽冷无光,清苦无比。
不让她留在府里,是怕她对柳如涵做出什么?
夫妻一场,裴青菱从不知,江祁墨有一天会如此防备她。
不等仆从上前,她先一步喑哑开口:“我自己走便是。”
到了家庙,江祁墨仍不放心似的,命四个粗壮的仆妇时时看着她。
从早间辰时初,到太阳落山酉时。
整整六个时辰,仆妇都压着她跪在神佛前。
裴青菱跪到双膝青紫,不吵不闹,日日抄经。
可到了夜间,双腿却疼的无法入眠。
煎熬几日后,一向安静的家庙却热闹起来。
连看守她的丫鬟婆子都出了门。
裴青菱有些不安地走出去,就见盛大的迎亲队伍吵吵嚷嚷进来祭祖。
“不愧是江大将军,娶妻的场面真是壮大!”
裴青菱心脏骤缩,白着脸上前问:“他,他不是有妻子吗?”
“娶平妻啊,这阵仗看起来比当年娶正妻时还要盛大。”
又有人感慨:“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那裴青菱利用国师权势压迫他不得纳妾,哪个男人受得住。”
“这两年国师闭关,没人给她撑腰了,江家这是给她下脸呢!”
裴青菱听着,身形摇摇欲坠。
明明是江祁墨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如何又成了太清宫仗势欺人?
心脏如被利刃剖开般痛不可遏。
她再看不下去,跌跌撞撞走出。
可每走一步,便痛意噬心,神魂都宛如被撕裂一般。
裴青菱抬手为自己切脉,才发现是体内的断情蛊发作了!
当年为了让师父同意她嫁给江祁墨。
裴青菱吞下了门中圣物——断情蛊。
只要江祁墨不再爱她,蛊虫便会蚀骨灼心,直到她在那痛意下忘却所有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