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馨的像是一副画一般的场景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有些刺耳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我说唐瑾啊,你们一家饭都快吃不起了,你媳妇孩子都要饿死了,你还有闲心做这些东西。”
顺着声音看去,来者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身材肥硕,嘴里嗑着瓜子,一脸尖酸刻薄的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夏初然连忙礼貌的打了声招呼。
“二婶!”
这声二婶,是随了唐瑾的辈分,来人是唐瑾二叔的媳妇,村里出了门的歪婆娘王彩凤。
小奶团子虽才五岁,但也听出了王彩凤口中的嘲讽,连忙护着唐瑾。
“我粑粑做这个不是没用的,我粑粑说了,这个是用来拉粮食的!”
小奶团子说话脆生生的,可回应她的却是一声冷笑。
“拉粮食?呵!唐糖,你问问你爸爸,你们家有粮食可拉吗?”
“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家善良,每年都借红薯给你们,你们娘两早就饿死了,还拉粮食,笑死我了!”
她满是肥肉的脸上因为说话而发颤,看起来很是丑陋。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唐瑾就想起来了。
这王彩凤,也算是唐瑾的亲婶子,一个爷爷下来的,再加上两家人住的又近,可是这么多年,愣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她家中有个儿子,也就是唐瑾的表哥,读过高中,在村里面也算是比较有文化的人了。
读完高中之后,上面见他认识几个字,就让他在村里做了个书记。
从此以后,王彩凤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经常以书记老娘的身份,对着这家指指点点,对着那家闲言碎语。
村里面几乎没人喜欢他,但碍于她儿子的身份,怕真的得罪了她被穿小鞋。
所以只能事事顺着她说话,这更让她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至于红薯的事情,唐瑾都还记得,唐糖三岁那一年发了高烧,一连烧了好几天,夏初然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那时候的唐瑾还是个混蛋,根本不管家里的事情。
等烧稍微退点,小奶团子饿的想吃点东西。
可是夏初然这几天就忙着在家照顾唐糖,根本没有去做工,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办法,夏初然只好去找王彩凤家借。
王彩凤有个当书记的儿子,在这里面捞了不少油水,家里的条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
可看见自己的亲侄儿媳妇过来,她不仅嘲讽一通,到了最后,给的也不过几个发了霉的红薯。
自那以后,王彩凤就将这件事情记住了,逢人就说,自己借过唐瑾他们家红薯,逢人就说,并且在她的嘴里,不断的变换版本。
唐瑾眉眼一冷,却是没有生气,反而看着王彩凤,脸上挂起了笑容。
“二婶教训的是,我这些年,确实太混蛋了,比不得堂哥,我以后争取像堂哥看齐。”
唐瑾低眉顺眼,谦卑有礼,王彩凤瞬间一愣,看着面前的唐瑾,一时之间都有些怀疑自己眼花看错了人!
以前她老长者自己是长辈的身份,对唐瑾指指点点,表面教育,实际上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是讽刺挖苦。
以往这个时候,唐瑾都会暴跳如雷的反驳自己。
自己再借机发挥,给唐瑾扣上一顶不尊重长辈的罪名。
只是没想到今日,他竟然会顺着自己说!
这还是唐瑾吗?
王彩凤在原地愣了愣,被唐瑾这话说的哑口无言。
好半晌,她才高傲的抬了抬头,勉强恢复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