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陈厉抓住扶桑的手,表情严肃。
“扶桑,这个学校的条件太差了,你要不然别来吧。”
他想说家里也不缺她挣的这点钱,还不如在家把孩子看好就行。
他还没说完,扶桑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斜睨他一眼。
“你是想让我回去当你的小保姆?”
“没,不是这个意思,你看看这里的条件……”
“我觉得还不错啊,比我想的要好。”扶桑就算不是这么认为,现在也不能弱了这口气。
“你要是不想去看那我自己去好了,你先回吧。”
扶桑挣开他的手,扭头继续往村子里走。
陈厉心里烦闷,双手叉腰看她走出去十几米,没办法,只能跟上。
扶桑微笑着咬唇,她才不傻,从她公婆打算送大伯家的侄儿过来那会儿,她就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都说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她扶桑又不是啥都不懂的人,凭什么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男人的施舍上。
代课老师虽然地位不高,但挣到的钱基本上也能供她和孩子的开销,再加上家里的果园也排上头了,日子总能好起来。
等到她跟陈厉走不下去的时候,她也不用担心离开那个家无处可去。
女人嘛,兜里有钱,腰杆不弯。
找到村长这么一说,村长主动带他们来看老房子。
“村里能住人的房子也就这两栋了。原本是两兄弟的,后来老大上了战场没有回来,老二又去了外地工作,等到他们爹妈都走了,这里就空置下来了。”
村长带着他们进了大的那一栋。
“这是老大的房子,我们村里人都帮忙看着的。你要住的话只有一个条件,逢初一十五的,给老大上个供奉就好。”
在房子的侧院单独修了一间,布置的规格有点类似本地信仰里的神堂。
中间只有一个灵牌,写的这家老大的名字,旁边两个低一点的位置是他父母的灵牌。
扶桑最初听到的时候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后来一看灵牌上的内容,她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我只住西屋那三间,堂屋和东屋我都不碰的,这边的供奉我也会按时摆上,村长你们不放心可以随时进来看。”
陈厉一直很沉默,看着灵牌上的名字有点愣神。
“除了灵牌外,这位叔叔的坟在哪里,我们能去祭拜一下吗?”
“拜不了,就没有回来过。他爹妈去了葬在入村那条路边上的山坡上,就想着儿子哪天回来,他们也能看一看。”
“连衣冠冢都没有吗?”
村长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是统一葬在北边的烈士陵园来着,可惜太远了,太远了。”
扶桑没吭声,心里像是塌了块大石头,憋得喘不过气。
村长转身往外走,扶桑吐口气跟上,而陈厉则一个人留在这里,默默的跟灵牌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