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时柠的话音落下,客房门立刻被推开。
盛清砚满含担忧的目光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路时柠的身影。
长相甜美,气质清新的少女穿着过分宽大的白色衬衣,衬得她的身体越纤细瘦弱,有种惹人怜爱的脆弱美感。
又因她随时随地散出的单纯美好,让人总是忍不住生出阴暗的心思,想要抓住她一起沉入无边的黑暗中。
盛清砚心里那股冲动又在蠢蠢欲动,但他忍耐着,故作从容的走到路时柠面前。
见衬衣袖子太长,他握住她不堪一折的右胳膊放在轮椅扶手上,小心翼翼的把袖子挽上去。
丑陋的疤痕逐渐映入眼帘,他不由得皱起眉心。
路时柠本来还在紧张,眼下注意到他的神情,以为他在嫌弃丑,于是有些窘迫的想要把袖子拉下去。
可刚碰上,就被盛清砚抓住左手腕。
“回头我问问医生,看有没有祛除疤痕的药。”
车祸在路时柠身上留下不少疤痕,但都随着这段时间的治疗和休养,变淡或者消失。
唯独胳膊和腿上的,恐怕一年半载都消不了。
路时柠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但心里有些不开心。
她瞅着盛清砚,闷声问:“你在嫌弃?”
盛清砚抬眸,对上那双充斥着不高兴的杏眼,不答反问。
“你很在意我的态度?”
路时柠没多想这话有什么深意,直言道:“如果是你一身疤,被人嫌弃,你会不在意?”
盛清砚眸光微闪,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一些过往。
最初,他确实会像个正常人一样去在意。
后来时间长了,他身上的伤痕总是一直不间断的出现。
他在逐渐变得麻木的过程中,学会了对那些人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有一个人例外。
初次见面,她明明同样恐惧害怕,还被他恶意推倒受了伤,却还是倔强的爬起来拉着他的手,说要带他去医院。
他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忍不住想,如果伤痕能换来她的关心和陪伴,那再多点也无妨。
见盛清砚不回答问题,反而在走神,路时柠气的皱了皱鼻子,用力挣开他的手。
盛清砚的思绪被拉回来,看她一副“生气了,哄不好”的样子,漆黑的眼里露出几许说不出的复杂。
但很快那些情绪消失,被淡淡的认真取代。
“我可没嫌弃你,只是不想你出去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
路时柠的视线重新落回他的俊脸上,水润的杏眼里明晃晃的表露出“不信”二字。
见状,盛清砚摊手,故作无奈:“要是你想留着这个疤,就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
路时柠哼哼唧唧:“我才不要留,丑死了!”
她是懂双标的,明明自己也觉得丑,却不允许盛清砚表达喜恶。
盛清砚被她的语气逗的微勾薄唇,重新握住她的左手腕,将宽大的袖子也挽上去。
“好了,我先洗衣服。”
路时柠闻言,倒也不再小心眼儿的计较。
她对盛清砚伸手:“手机。”
“等下给你拿。”
盛清砚拿着路时柠换下来的裙子,推着她往外面走。
今天的事情一出,也不知道路时柠还会不会告知路家人关于她的身体情况。
盛清砚心下把握不准,但还是在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后,上楼去把手机拿给了路时柠。
路时柠接过,刚要打开手机,又听到盛清砚开口。
“后院我让人挖了个水池,建成了井的样子,虽然不能用地下水来冰西瓜,但效果应该差不多,你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