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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百折不挠（第1页）

后来庭芳去到了周围的河边，还是没有看到吉云的身影。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人给她打电话。

她趴在桥栏杆上想，为什么，吉云是专门为了甩开她，还是只是偶然？

庭芳回到吉云家附近，等到了天亮，没看见吉云回家，早上也没看见他出门。再后来庭芳见到吉云姐姐出门，问经过的邻居，有没有看到她弟弟。

庭芳知道，只能看命了。

差不多一周之后庭芳在街上卖吃的时听到了路人的议论，说河边封了，捞上来一具尸体。庭芳看了下时间，跟施逸告诉她的一样。

她卖完眼前等待的最后一份，骑上车回了家。

她没有去看，心中已然确认。想拯救一个人，比杀一个人还难，庭芳感到巨大的挫败。

“对不起。男生没有救下来。”

在纸上写下这句，庭芳把纸折起来，先压在了八音盒下面。现在不是颓唐的时候，她之后还有事情要做。

第二天庭芳蹬着小吃车去了吉云家附近，看到了灵堂的棚子，他父母忙着招待人，只有姐姐坐在门口，呆呆地掉眼泪。

她站在没人看见的位置，鞠了个躬。

经此一役，庭芳誓一定要救下白灵。施逸说得对，比起抓现行，救下人更重要。她其实很后悔，那天没有拦住吉云。她明明有预感会出事，她却还是想等待出事的瞬间。

她觉得吉云的死，自己是有责任的。

虽然按理说还有两个月，庭芳却迅摸清了白灵单位，宿舍，以及家的位置。她把早点摊固定放在了白灵上班地方，可能是难得一见的新摊位，一下子来了很多人。不多久白灵就到她的摊位买早点，她近距离看着那个女孩子，很清秀，很礼貌，只是眉宇间总略有些寂寥。

庭芳总是偷偷给她多一点，白灵意识到了，会好好说谢谢。一来二去就熟悉起来，白灵对着庭芳开始有一些笑容。

白灵和母亲关系不是特别好，因为小时候没有在一起，现在难免生疏。她看庭芳却很亲切，渐渐地庭芳开始试着问她一些私人问题，家里有什么人，有没有谈恋爱等等。白灵只当是长辈的习惯，也没有隐瞒什么。她说了很多小时候和外婆在乡下的旧事，那些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至于恋爱，白灵说自己没有兴趣。

然而两天后庭芳却看见白灵拿着一大束花走出来，原本是想扔垃圾桶的，抬头看见庭芳又止住了动作，走了过来。

“阿姨，您要花吗？回去随便插一插。”

“这一大把花，得多贵啊。”庭芳想的是谁送她的花，“你自己留着呗。”

“不喜欢。您想要就拿走，不想要就丢了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白灵就把花放在了庭芳的车上，赶回去上班了。

庭芳拿起那束花查看，单纯的花，里面没有只字片语。她暗暗想，没谈恋爱的话，会不会有追求者。

这样想着庭芳找了个机会，问了白灵，白灵明显停顿了一下，摇头说：“没有。”

庭芳本想继续问，脑中却突然闪过周在抗拒的样子，她知道自己逼太紧，会让白灵感到反感，就没有再提。

她原本想，如果可以和白灵混熟，也许可以直接套出话来，甚至可以在出事那天把白灵叫走。眼下看来还是不行，她能感觉到白灵周身有一层防备的壳子，基本是无差别抵抗所有人，无非是距离问题。

施逸说得对，白灵的软肋只有外婆，庭芳只能从这里下手。

一晃离白灵出事的日子近了，庭芳有几天没有去白灵上班的地方，而是开始在白灵家附近徘徊。她偶尔看见白灵外婆出来买东西，身子骨看起来还算强健。

庭芳其实很纠结，如果要把白灵调走，并且维持时间长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外婆去医院。

只是这个尺度很难掌握，老人家最怕摔倒，事情可大可小，庭芳不想害人。可她又想不到一个突事件，能让老人没什么大问题进医院。

时间逐渐紧迫，因为害怕出事当天白灵的外婆不出门，所以在前一天的傍晚庭芳看到她出门了，就知道必须行动了。前期踩点让她对周围路线很熟，她骑着自行车从老人将要拐进去的那条路，迎面骑过来，在转角处飞从老人面前掠过。老人正要转弯，毫无防备，吓得往外栽倒，身后刚好有一排花池，老人“哎哟”一声坐了进去。

庭芳没有停下来，而是加快度逃走了，她听到路人谴责的声音，知道有人会马上去查看白灵外婆的情况。她暗自希望老人摔得不是很严重，但需要去趟医院。

办完这件事庭芳马上回家，推着小吃摊到了白灵工作单位楼下，其实摊子上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卖。晚上七点多钟，庭芳看见白灵慌慌张张跑出来，工作服都没换。

“去哪儿啊？”庭芳喊了一句。

“姨，我回家一趟。”白灵转身，远远地和她说，“我外婆摔了一跤，说是好像抻了筋，我去医院看看。”

“那快去吧，多陪陪老人。”

白灵摆了摆手，就往公交站跑。

庭芳长长舒了一口气，虽然比推算的死亡时间早一天，白灵如果能在医院陪老人两天，也就可以错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庭芳就在白灵单位楼下等，始终没看见白灵，倒是遇见了她的同事，庭芳就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同事说白灵家里有事，和人倒班了。

那一刻庭芳难掩内心的激动，盛汤的手都有点抖。她终于做到了一次，至少白灵不会在今天遇害了。

庭芳打定主意，只要今天平稳过去，明天能看到白灵正常上班，她就拦住白灵说实话。即便白灵不会相信，她也要要到一个嫌疑人名单才行。

然而庭芳好不容易睡了个好觉，一早继续去蹲白灵，却仍旧没有看到白灵上班。今天她认识的白灵的同事也没来买早点，让她无处可问。庭芳想会不会是还在请假，如果是那样的话，老人会不会摔得太重。

她惴惴不安，忍不住去楼里找，楼里有好几家公司，也都是个人的小作坊，白灵在其中一家做客服。她找到那里，门是开着的，她向里张望，确实没看见白灵的身影。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走出来，上下打量她，问：“您找谁？”

“白灵在吗？”

“不在。”

“她请假了吗？”

“好像没有，就是没来，老板刚才还问怎么回事呢。”

庭芳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她仿佛看见名叫“命运”的怪兽正咧着嘴嘲笑她。她扭头就往外跑，自己的摊位也顾不上，径直往白灵的宿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