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老师印象深的学生除去长得特别的,要么成绩好,要么爱惹事,全都是“风云人物”。很明显比起罗劼,副校长对邵洋他们的印象更深。
而且施逸一开口,副校长自然就会猜测罗劼要告的是邵洋他们,从副校的微表情,施逸就能看出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那几个孩子啊,我知道。”
副校叹了口气,道:“确实是比较难搞的学生,每个学校总会有几个这样的孩子,每一届都有,我们也都习惯了。我跟您说句实话,这种孩子的家长不是不知道自己孩子什么样,他们管不了,送到学校来也不是图他们学到什么,就是图自己轻省。我们当老师的,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管多管少,都是麻烦。只要他们不过界,我们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出大事就好。就算过界了,我们最多就是训诫,和家长反应,可家长要是能管,孩子还能变这样吗?就算是报警,警察对这种半大孩子又有什么法子,不也就是批评教育吗!”
“出过什么大事吗?”施逸问。
副校摇头:“没有。至少在我们看得见的地儿没有。”
“那您印象里他们那一届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听到施逸这样问,副校又把98届的档案拿起来翻看,突然想起:“对了,这一届好像有个女孩自杀了。”
她又看了半天,似乎想不起周在的名字了,转念马上说:“不过跟其他学生都没关系啊,可能是家庭原因吧。”
施逸没有再说什么,约好时间之后就先离开了学校。他直奔刚刚记下的罗劼家而去,然而到了以后才现那一片都拆迁了,现在在盖新的楼盘,但还没盖好。
他找周边做买卖地打听,得知两年前这片房子就拆了,给了还迁房,在稍微偏一点的地方。
这让施逸犯了难,他原本想着如果能找到罗劼从前的家,能见到他父母也是好的。但现在迁走了,虽然知道楼在哪儿,可想找到哪个门就难了。刚才罗劼的资料表上电话一栏写的是座机,由于现在手机已经全面普及,座机越来越少,加之这么多年了,施逸就没用心记。
现在看来,他还是得想办法记一下,死马当活马医。
由于约好明天上午和罗劼之前的班主任见面,眼下无事可做,施逸又去了李牧家那个工厂。李牧已经死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盯着他,他特意观察了一下,保安不是上次遇见那个了。他仔细观察,果然现了庭芳说过的那块莫名凸起的地,之前曾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念头又出现了。
当天晚上施逸在住处楼下随便吃点饭就打算回去休息了,就在这时杨羽的电话打来了。施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杨羽问。
“在外面跟朋友吃饭。”
施逸随口胡诌,杨羽也没当回事,就和他说起张山山的证词。由于施逸一早就猜到,对邵洋他们仨而言罗劼是弱者,他也从那三个人的态度里猜到他们曾经欺凌罗劼,所以这些施逸都不意外。他意外的只有罗劼和周在的关系,周在替罗劼出头,他们到底熟不熟,如果他们真的有私交,按理说庭芳那边不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案子已经向上面申请了,特事特办,应该这两天就会批下来。到时候把邵洋的案子转过来并案,再去申请异地协作。”
施逸“嗯”了一声,也没有多兴奋,只是问:“罗劼的资料查了吗?”
“查了。挺简单的一个人,高中毕业后在本地上过三年多的班,也是工厂操作工。后来来了省城,不过能查到的只有暂住证,但他现在并没有住在暂住证的地址。”
“工厂?哪一家?”
“我看看啊……”杨羽说了个名字,并不是李牧家的,“怎么了?”
“没事。他在省城没有正式工作吗?”
“说不好。如果不交社保,就没有记录。”
“看来想找到这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也未必。”杨羽倒是挺有信心,“等我把资料汇总,再看看有没有线索。”
“可以试着从邵洋家周围入手,找找类似快递员,维修工,这种不需要签合同的工作,如果之前真是他潜入过邵洋家,没准能查到什么。”
“等一下?”杨羽突然听到陌生的话题,反应迅,“你怎么知道他潜入过邵洋家?你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没说?”
施逸挠了挠头,他之前故事说得简单,很多细节都没说,现在也忘了自己到底哪些说了,哪些没说。
“等你正式开始查,我再和你细说吧。”他只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