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一个王爷向女子低头,裴荀顿觉憋屈,可事已至此,他不能半途而废。
比起他,恐怕还是裴聿更难受些,如果百姓都知道他再次被顾凉抛弃,又有谁会多在意他。
裴荀应了一声好,直接轻功翻墙离开了后院。
顾凉把披风挂在臂弯,拎着篮子从廊下往前院绕。
后院墙角不远是一处马厩,一个侍从正端着一盆水,作势要往水沟里倒,瞥见顾凉,忙放下见礼。
“三小姐!”
顾凉停下步子,眨眨眼问道:“你在倒什么?”
不久后,顾凉来到前院,门房在门里头尴尬得团团转,也不知该不该开门。
瞧见顾凉跟见到了救星似的跑了过来。
“三小姐!您可算来了!秦王殿下正在大门那儿……小的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开门啊。”
门房看看她,又见她身后一个下人抱着一个木桶。
顾凉道:“你去帮我开门。”
门房应了声,顾凉转身看向下人:“桶给我。”
下人犹犹豫豫地递了过去。
大门外头,裴荀正慷慨激昂地讲述着他对顾凉的爱慕和忠诚,忏悔的话句句自肺腑。
附近不少百姓暗暗围观,简直惊掉了下巴。
“永宁郡主不是已经和镇北王定亲了?秦王这是要挖他皇叔的墙角啊!”
“好家伙,我倒要看看永宁郡主到底要嫁谁了。”
“那必然是秦王!”
“我就说永宁郡主和镇北王的亲事,又是她赌气答应的!真是造孽!镇北王怎就认准她不放了!”
“永宁郡主也是好本事……”
百姓翘以盼时,尚书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了。
“出来了出来了!”
裴荀激动地迈上石阶,“姣——”
“哗啦——”
迎接他的是兜头而来的一盆水,将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遍!
一股酸臭味直冲颅顶,简直提神醒脑。
街道上的议论戛然而止。
裴荀呆愣三秒后,骤然暴怒,“顾!凉!”
“这什么东西!”裴荀抹着脸上的水,一边呸着嘴里的,闻着味儿就恶心的直呕。
院子里的下人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了。
顾凉笑眯眯地丢掉木桶。
一字一顿道:“府上下人的洗脚水。”
而且是马夫的,刚跑完一趟远路,非常有味道的一桶水。
裴荀双目瞪大,“你!呕!顾凉!你!”
“呕——”
裴荀吐了一地酸水,想想刚刚咽下去的一点,恨不得把胃呕出来。
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顾凉拉下脸,冷冷说道:“秦王殿下,我已是你皇叔的未婚妻。有圣旨在手,你要尊称我一句皇婶!你怎敢对自己的婶婶有不伦之心?!三纲五常都学到狗肚子里了?今日只是小惩大诫。若再来纠缠我,就休要怪我用更狠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