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要半小时,谢广宇这边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她想还得跟张兰说说。
她又到楼上做张兰的工作。
叶子拿出最大的耐心与最好的口才安抚了张兰一番,又拿孩子说事,说
得张兰慢慢开窍了,说:“叶子,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操心。”
叶子说:“谁家没有点不称心的事,过去了就当没生过。”
张兰平静下来了,洗了脸,梳了头,谢广宇也回了家。叶子想起回水湾的
事,跟刘正涛聊了起来。
他说:“现在形势不明朗,你们的竞争对手有很强的实力。”
叶子也知道有好几家在竞争这块地,但不知道到底谁的实力较强。她想
向他了解一下底细。
她问:“在这里插手的有几家?”
他沉思了一下说:“我不好跟你说得太详细,不过肖一峰一出问题,对你
们很不利。他们内部有分歧,他一倒台,如果换上的人再插手这件事,你们
就很被动了。”
叶子从他的弦外音中听出城建那一块还有人在插手。县城这么小,肖一
峰的事已经被大家知道了,叶子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也不便去打听。
她没多说,与大家告辞了。
下楼的时候,高思宇已经在底下等着了。
他说:“火灭了没有?”
“明火灭了,硝烟还在。不过问题不大,不会引起火灾。”
“家务事还得别人来断,未免生活水平太低了。”
“当局者迷,进了死胡同出不来,经过旁人一引导,豁然开朗了。”
“为了什么事吵?”
“男的有预谋出轨,还没有达到目的就被擒获,结果是出轨未遂,羊肉
未吃沾一身腥,一样被追究了,哈哈。”叶子用法律术语说,然后两人哈哈
大笑。
“你说,现在不想出轨的本分男人能找得到吗?”她之前劝张兰说,好男
人有的是,这会儿,反过来问高思宇了。
高思宇说:“你记得张爱玲说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
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
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
口上的一颗朱砂痣’,这话是有道理的,审美疲劳与求新符合人性,但你要坚
信没出轨的男人有的是。”
叶子说:“但现在的婚姻质量还不如过去那些没经过恋爱、由别人指定结
婚的,现在信任感越来越弱,危机感越来越强。”
“是这样的。与信仰有关,社会导向会影响许许多多人的价值观。人的行
为都是受思想支配的,每天耳濡目染一些东西,很多人都没有那么强的免疫
力。”高思宇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我们身处商界更清楚,现在大家都
在攀比。比啥?钱、权、房、车、女人,这些都成了能力与身份的象征。你说,
这种氛围不造就人吗?”
叶子想起早几天几个朋友说起信仰时,有人说:“你连自己都不相信了还
信什么?”她想,现实中信仰崩溃是个主要问题,心没有方向,行为就会混乱。
没有了信仰,人的精神一空虚,就转为寻找感官刺激,其实,肉体的放纵就
是思想空虚的表现。
她说:“现在不断爆出某某官员怎么贪财贪色,而有钱男人就更别提洁身
自好了,这些,是不容忽视的问题。”
“值得思考。”
“身居商场,你还能坚守自己成熟而饱满的内心世界,实属难能可贵。”
叶子由衷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