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所有人都是假好心!
于是他跟着祁罗来到红谷,学了很多白粟不会教他的蛊术。
更是因为美人榜成为世人害怕的存在。
他很享受这一切。
如果白粟不来的话。
“她总是这么好心,我明明都叛逃了,她还要护着我。”
很多事细想就会现破绽。
比如好端端的和蔼可亲的村长突然想把自己炼成蛊人,怎么祁罗就能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身边。
只是当初恐惧让他失去了理智。
雪花掩盖住了白粟的脸庞,白朝伸出断臂为她擦拭。
“现在想来,也许当初我就死了,可笑的是我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质问白粟为什么不救我。”
白粟献出自己的本命蛊来救自己,却没得到自己一声谢谢。
如今她听不到了。
白朝将头埋进白粟的颈窝,似哭似笑:“云姐姐,你杀了我吧,为姐姐报仇。”
雪中盏撑着下巴听完了全部,点头道:“美人榜有他一份杀孽,可杀。”
云辞正要开口,洞口处却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影。
是白二。
他环顾整个山洞,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白粟身上。
他似乎早就料到了白粟的结局,只缓步上前,从白朝怀中横抱起了白粟。
他垂着头,看着化蝶后的白粟:“我一直拦着她,不要她进红谷,但是她一直都在担心你。”
会捡到云辞也是因为她在红谷附近晃悠才会遇到昏迷的云辞。
白二抬头看向云辞:“白粟留了一封信,信上说不管白朝做了什么,看在她救了你一条命的份上,饶过白朝一条命。”
从决定进红谷,白粟就知道自己可能活不下去了。
但是她还是想救白朝。
曾经如朝阳一般带给她希望的白朝。
一命换一命,这是因,也是果。
云辞看向白粟。
莹白色的身躯就好像一个瓷娃娃,睫毛处有雪花化成了一滴水,顺着脸颊滑进鬓角,如同一滴泪。
于是云辞点头:“既是白粟的想法,那就这般吧。”
白二抱着白粟冲着云辞点头,走了一步突然停住,他没有回头,只低声道:“白朝,白粟一直盼着你回去,你要回去吗?”
白朝抬起头,看向白二的背影,脸上还有泪,他问:“我……还能回去吗?”
“为什么不能呢白朝,白粟一直为你留着一盏灯。”
风吹日晒,所有的事物都在变化,只有白粟院门前一直挂着一盏灯笼。
只盼着迷途的孩子快点回家。
白朝将脸埋在自己的掌心中,泪水不住的流,他哭诉道:“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真正应该听这声对不起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这声对不起终究还是迟了好几年。
云辞抬头,一场春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法阵化作的雪花也停了。
微风吹进山洞,温柔的拂过白朝的。
就好像以前无数次,在白朝犯错后,白粟都会温柔的摸着白朝的头,说一声:“没关系。”
世事终究会随着时间慢慢的如同头上的雪花一般消逝,无数的不甘与遗憾,都只换来一声轻叹。
白二叹气:“回去吧白朝,白粟用生死蛊换了你一条命,你总要用这条命代替白粟活着。”
云辞看着白朝跟在白二身后出了山洞,雪中盏问道:“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白粟救了我一命,我放白朝一条命,从此两不相干。”
云辞起身,生枯兰在手中消散,她捏了一个去尘咒,身上的污垢消除后她重新换上了碧绿的弟子服。
“走吧,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宗门了。”
雪中盏也拍了拍手,手腕处的金铃哗啦啦的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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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世事总归簪上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