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陛下。”胤昭正言道,“阳溪,如今只有你能帮我,帮茗城——我猜想此番被掳应是她的故意设计而为,但我还是担心,她毕竟是凡躯,只身闯入魔界实在太危险!眼下,我虽不清楚她此行究竟有何目的,但想来绝非表面看上去这般荒唐。”
“听起来……她好像比以前还嚣张。”阳溪忽然笑起来。
“嗯,”难掩柔和,“比那时还目中无人。”
阳溪回身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众天兵,思忖片刻,做出个决定:“你们先回去复命,本君与胤昭帝君去去便回!”
又在天兵离去之际回看胤昭。
“胤昭,此番只能由我一人随你去魔界救人。这只是你我之间的情谊,是我与茗城的情谊,绝不能没有天帝授意带天兵去往魔界。”
胤昭感激道:“有你相助,我已不胜感激!”再转向白玉尘与南风:“你们二人即刻回到春晴医馆,让月见备好调理的丹药,茗城魔界这一趟,定会吃罪不少。”
“不行,我也要去!”白玉尘的毅然令胤昭无言以对,转而向南风使了个眼色。
南风迟疑片刻,余光瞥向她已渗着血印的后背,正神将她击昏。
“她身上有伤,虽不怕魔界浊气,可一旦打斗起来便难护她周全。南风,你身为凡躯,也不便前往,所以你们二人守在医馆等我们归来。”
“那你呢?”南风突然陷入难以言喻的两难之中。
“我说过,不负惊鸿。”拍了拍南风肩头,“无论如何,我都会护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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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方正正如黑晶的马车穿梭在鳞次栉比的土阶石屋之间,在众多诧异诡怪的目光中缓缓走过。
茗城透过迷蒙的黑帘,望向车外熙攘而过的魔界众生,这里虽然人数众多,却不见繁华。殴打与暴虐声此起彼伏,仅是路过一个街角的功夫,便有一人被魔兵鞭挞而死。
他们与凡人无异,也要为生计奔波,同时还要为活着而卑微躲藏。
茗城转头不再看外面的凄惨世界。即使是百年前她法力无边,也有力不能及之事。
她低头看着被流霜毒刺灼伤的手,若是放在那时,这点小伤不消片刻便能自行愈合,又何需天玺之力。可经过这几次动用法力,使她不敢再轻易自救。
孱弱至此,想来自己已时日无多了。
随着车外魔兵的一声“上神,到了。”轿子停下来。
茗城拉开车帘,狂风卷着黄沙险些将她瘦弱的身躯推下马车。前方一片干涸贫瘠的不毛之地,裂痕交错,炙热的日光灼烤大地,热气扭曲着视线中的一切。
因其天气多变,时而有狂风旋天,时而有沙暴狂啸,即便是有数千年魔界修为,也很难走出,所以这里也曾是他们用来放逐犯人之处。
而神庭命人将她送到此处,若不是一心置她于死地,便是觉得她能以这微末的力量走出困境,又或许,是怕她现那某个秘密。
茗城苦笑。
她能如此游走魔界,也得益于自春晴医馆出前,胤昭逼着她服下月见仙子的聚灵丹药,否则凭这半日她所纵出的术法,早便油尽灯枯。
魔兵将一盏燃着紫色火光的幽冥灯交给她后,扯了扯缰绳,黑云凝聚如马匹形状之物嘶吼一声,随着他的手力拖着马车顺原路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