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得难!而且认祖归宗有凶险,失败的话,可能会变成傻子,而或疯子。去年后门巷的陈章,不就疯掉了?要是我,我万万不敢来做这事。”
“你当然不敢,你就是个没卵子的。”
“哈哈哈!”
一片充满了欢乐的笑声响起。
沿途遇到不少陈氏族人,男女老少,对着陈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陈氏族规严厉,当族中旁系子弟在做认祖归宗的考核时,别的人不能插手帮忙,也不许进行干扰捣乱,若被现,必遭严惩。
当然,私底下的闲言碎言,那是不可能杜绝得了。
陈铮置若罔闻,只顾往前走。一刻钟后,来到一座红瓦黑墙的院落门外。
陈氏宗祠,祭祀重地。
如果不是这次考核,陈铮根本没资格来到这里。
望着眼前这座肃穆的门户,现在的他,心态已然不同,不再像以前那般紧张敬畏。
宗祠门外,站着个一身玄衣的守祠人,他接过红布包裹的神像,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
抱着神像进去了。
陈铮忽而有些忐忑,一时间想到许多:关键是那尊判官神像是否有灵?
若有灵,会不会把整个过程告诉宗祠内的族老们?
说了的话,他该如何辩解?
那些族老们,可是最讲规矩礼法的。
等了有一阵,正感到煎熬时,守祠人出来:“神像没问题,你可以进去了。但进去之前,我有数条训诫告知。”
“请说。”
“进去之际,不得毛手毛脚,不得高声喧哗,不得嬉皮笑脸……”
背书似的,守祠人一条条念叨下来:“若有违反者,即刻赶出宗祠,严重的,甚至会从族谱上除名,你可听明白了。”
“明白了。”
“好,你进去吧。”
守祠人让开,站到一边。
陈铮吸一口气,正一正脸容和衣装,迈步跨过高高的门槛。
人刚进去,莫名生出一种阴森之意,竟遍体生寒。
咿呀一响,厚实的大门被守祠人在外面给扣上了。
置身处,其实是个前院,院中种植着两棵树木,一棵是槐树,另一棵也是槐树。
两株槐树长得高大茂盛,树冠交错,连在了一块,使得树荫遮掩,阳光都无法照进来,难怪感到阴凉。而众多枝条上悬挂着一张张色彩斑斓的宝牒,红的黄的……
四下静寂,似乎连风声都没有。
陈铮不敢拖延,踏上两树之间的笔直的青石板路,十多步后,来到宗祠正堂。
正堂没有设门,看上去黑洞洞的,像是一口张大开来的嘴巴。
陈铮微一迟疑,然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方方正正的房子,只有一个门口,没有任何的窗户。
一进去,陈铮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的神主牌。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一座靠墙而建的巨大神龛之上,有高有低,共有九层,层次森然。
最下面一排溜,足有二十多块;而最高的一层,只摆着一块。
毫无疑问,那是陈氏始祖之位。
虽然都是神主牌,但牌子与牌子之间的差异甚大,不管是材质工艺,还是款式大小,都有着诸多不同。
神龛之前是一张长条神台,台上点着三根蜡烛,贡品丰盛。
神台之外的两侧,各摆放着两张太师椅。
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位白老者,面容枯瘦,如同半截入土的槁木。
在晦暗不明的烛火映照之下,显露出几分可怖的氛围气息:
“既要认祖归宗,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