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肆走后,我才察觉到我已有孕在身。
娘得知此事,心情愉悦,身体也逐渐好起来。
那时我们都以为等宁肆回来,一切都结束了。
我给他写信,告知他我已有身孕,娘的身体也渐渐好了起来。
爹娘虽然仍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却也有满心思念,让我在心里叮嘱他照顾好自己。
他回信说一切都好,得知此事非常高兴,给我们孩子取了好多小名,问我们喜欢哪一个?
他说事情办的顺利,靖武候有松口的迹象,他还陪他进了皇宫一趟。
他说,上京虽繁华,不如洛州家。
我们都怀着希望。
直到宁肆再无回信。
第二年春三月之时,上京有消息传来。
靖武候之子谢令安已认祖归宗。
他入了谢家族谱。
娘又病倒了。
我每日忙着照顾她,没注意到爹也出了问题。
他自责孩子被换走,却无法恨宁肆。
某一天夜里,他走到宗祠里,一笔笔划掉了宁肆的名字。
然后死在了第二天。
娘自那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我本想去找宁肆,却因此事无法脱身。
忙碌过了头,我没在意自己是有孕之身,有天出门做事回来摔了一跤。
几个月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我的祖母是离世的,我的孩子也这样离开了我。
那天晚上,娘上吊了。
我不知我的家为何短短几个月就变成了这样。
料理完丧事,我把爹娘合葬在一起,然后变卖了家产,把家里的铺子都卖出去了,去上京找宁肆。
我买了一间宅子,独自住了三个月,终于在那繁华集市里见到了宁肆。
他似乎大病了一场,瘦削了不少。
他身后跟着一个矮他许多的姑娘,穿着鹅黄色的衣裙,眉目是被宠爱至极的任性娇纵,撒娇道:「令安哥哥,你等等我嘛。」
宁肆脸上不耐烦的表情:「别跟着我。」
「我可是你的未来妻子,你就这么对我。」
「我不会娶你。」
我从没看过宁肆那么冰冷的表情,我以为这代表着他没有背叛我们。
直到他路过我,没有停留一下。
我忽然意识到,他不认识我了。
可我迫切地想知道一个答案,为什么抛下爹娘,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承诺好了要回来却失约了。
我拉住他,问:
「你不认识我了吗?」
他的表情更冰冷:
「我应该认识你吗?」
我想告诉她,我是你的妻子,我一直在洛城等你。
可是我刚要开口,血却从我的嘴里不断涌出来,我断断续续地开口:
「我……我是你的妻子……」
宁肆眼里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
薛月月却忽然挡在我身前,断开宁肆的凝视。
「哥哥,我认识她,她有病,我这就带她走。」
宁肆的表情又恢复冰冷:
「管好你的人。」
宁肆转身就走。
我再说不出任何话,薛月月不屑地看着我:
「你就是他在洛州那破乱地界的妻子,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