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晏承沒有。
周遭空氣凝固了幾秒,季晏承經過好一番思想掙扎,低聲開口:「你既然對我結婚這件事情這麼牴觸,當時為什麼不提出來?」
扶夏真的很不能理解這人的腦迴路,當時提出來和現在提出來又有什麼區別麼?反正最終的事實都無法改變,自己又何必辛苦跟他白費那一番口舌?
倒不如像現在這樣,至少保住了尊嚴。
思及此處,扶夏漫不經心笑了笑:「我沒必要提啊,提它幹嘛?」
「咱們本來就是明碼標價的包養關係,你出錢,我陪睡,你捧我,我踩著你上位。現在關係終止了,你覺得站在我家門口問這些廢話還有什麼意義嗎?」
「關係是由你單方面終止的。」季晏承的聲音冷沉,夾雜著令人不易察覺的慍惱。
放在以前扶夏或許還會有所顧忌,可現在他什麼都不怕了,神情自若地回應:「是啊,結束一段關係本就用不到兩個人都同意。」
「既然是包養關係,『分手』這兩個字用在你我之間應該是不恰當了,那就換一種說法。」
扶夏唇角上揚,對人露出堪比空乘標準的微笑,道:「季二少,我很累,現在不想伺候了。這總行了吧?」
似是很難接受人對自己態度上的轉變,季晏承擰著眉,啞聲開口:「可你之前……明明說過你是愛我的。」
「我還說過想一輩子待在你身邊呢。」扶夏眼眸微眯,表現得難以置信:「哄金主爸爸開心不是我分內應該的麼?你怎麼就當真了呢?」
季晏承自認為是足夠了解扶夏的,比起對方的嘴硬,他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道:「扶夏,你在說謊。」
扶夏依舊很淡定,但明顯已經失去了耐心:「我沒有說謊,我只是不想裝了。」
之後將手重搭回到門邊上,看過來:「反正我該說的話已經說完了,要消化您可以自己回家慢慢消化。」
「我這手上還沾著麵粉呢,得趕緊去洗洗。」說完沖人很客氣地點點頭:「慢走,那我就不送了。」
語閉,扶夏收回視線,主觀屏蔽了對面的一切反應。
「咔噠」一聲,就這麼幹脆利落地將門關上,上了鎖。
下午三點,陽光透進西邊的窗戶照進來,季晏承離開後屋內再一次恢復到沉寂。
扶夏打開水龍頭,站在池邊將手上的麵粉洗乾淨,胳膊抽回來時不小心碰到台案上的芹菜,連帶著裝菜的筐子一同掉了下去,散落了一地。
全身湧上一股深深的疲憊,扶夏彎腰,將地上的菜葉一一撿起。
收拾好眼前的凌亂後卻沒有立即起身,怔愣片刻,抱著膝蓋就這麼一動不動蹲在了原地。
他很清楚自己現在對季晏承究竟是怎樣一種感覺,有失望,還夾雜著以後再也不想看見這個人的厭惡。
好在對方今天也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地球離了誰都照樣轉,更何況季晏承那麼高高在上且驕傲的一個人,在自己這吃了閉門羹還聽盡了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