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八十大寿盛大而华丽,温栀握着沈明恒的手穿过宾客,走向中间的沈毅文。
满堂宾客,来者皆有名。
“紧张吗”沈明恒握着温栀的手,压低了嗓音。
“我为什么要紧张”温栀又不是没见过世面,她也不怕人,为什么要紧张即便是紧张,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沈明恒跟她十指交扣,抬眼看向前方的爷爷。唇角扬了下,随即落回去。
温小姐就是这么优秀。
怕的手指冰凉,还能若无其事。
两个人走到爷爷面前,沈毅文拄着拐杖站起来。
四周宾客看了过来,温栀攥紧沈明恒的手指,站的笔直。下巴微微的上扬,唇角带着笑,端的是落落大方。
“爷爷生日快乐”温栀开口。
“我孙子明恒,孙媳妇温栀。”沈毅文咳嗽了一声,他尽可能站直,让背不那么岣嵝,他有着曾经的气度,“今日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家另一件好事定下来的日子。”
温栀脚步一顿,沈毅文点到即止,他咳嗽了一声,“明恒,栀子,来我这里。”
沈明恒走过去扶住他,理所当然的站到他身边。温栀原本在沈明恒这边,松开他的手,绕到另一边扶着沈毅文。
沈明恒抬眸注视她,爷爷在这里挖坑,温栀居然没有甩袖走人。
有媒体拍照,宾客纷纷前来祝寿。
沈毅文坐到主座上,身后站着温栀和沈明恒,温栀微笑着听沈毅文跟每个人介绍她,介绍沈明恒。沈家接纳了她,非常彻底的接纳。
温栀本想拒绝,她不想成为谁的太太,谁的附属品。她进入沈家,必然会背上沈毅文孙媳妇的标签。
以前蹭热度那是没有付出感情,付出了感情,这份感情是纯粹的,她就会考虑纯粹。
但沈毅文是个很难缠的老人,老奸巨猾,太懂得打蛇七寸。
温栀一直没有家,她曾经很努力的想挤进温家,可最终她只是在屋檐下站了几年,在暴雨天被赶出了门。
她四处飘荡,像个浮萍。
沈毅文打开大门,很热烈的欢迎她。她看到屋子里有炉火,灯光温暖。十分诱人,她就一时没忍住,抬腿走了进去。
宴会到晚上九点结束,温栀扶着沈毅文上车,也坐到了车上。
沈明恒看了她一眼,以为她要送老爷子回去,整了下袖扣抬腿上车坐到对面,解开了西装扣子,敞着外套,“生日快乐,爷爷。”
“你的礼物呢”沈毅文哼了一声,“不要告诉我,你没准备。”
“已经送到家了。”沈明恒取了一瓶水打开递给温栀。
“是什么”沈毅文问。
“回去你就知道了。”沈明恒接过管家递来的保温杯,给沈毅文。
“画”沈毅文摆手,“不喝水。”
沈明恒“”
沈明恒确实送的是画,他的礼物最高标准就是画。
温栀没有送东西也没有说话,沈明恒看向温栀,她在看窗外,肌肤在光下莹白。侧脸轮廓清丽,浓密睫毛在眼下落出一道阴影。
“你能回公司,能回家,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沈毅文转移了话题,他孙子就这个脾性,也不指望他能有多少花样,“在公司怎么样”
沈明恒点头,“嗯。”
“喜欢学校还是公司”
这话问的,沈明恒至始至终都没喜欢过公司,“累不累”
“不累。”沈毅文严肃的眸子染上了笑意,“高兴。”
沈明恒的话不多,跟沈毅文也就那么几句话,说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静静坐着,手肘压在腿上,许久后,他开口,“我会去适应一切。”
他身上有很多责任,人活在这世上,从生下来那一刻就会背负着不同的负担。他害怕责任选择了逃避,最终还是要面对。
这是他的责任。
成年人谈喜好很奢侈,爷爷给了他近十年的自由,够了。
“痛苦吗”沈毅文问。
沈明恒摇头,“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还好。”
而且前方有温栀,他是男人,他需要扛下一片天。这片天空下有温栀,他就没那么恐惧。
车到了沈家,温栀从另一边下车,沈明恒又看了她一眼,他扶着沈毅文下车,看到温栀拎着手袋走在另一边往里走。
“你不用下车。”受台风影响,这几天s市在降温,温栀穿着单薄的裙子,看起来很冷。
房门打开,沈毅文进门,温栀也进去放下包换拖鞋。
沈明恒看过去,“温栀要坐一会儿”
沈毅文进门就拄着拐杖先走了进去,管家连忙去倒热水,“晚上吃宵夜的话,我叫厨房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