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门头玻璃上写有数字“3”的房门紧闭的治疗室内,传出一声高过一声的震耳欲聋的鼾声!
里面,一位身穿洁白白大褂,眼帘始终低垂着的白净姑娘,手指轻柔地正在帮面前治疗床上静躺着深深入睡的中年阿姨点按头部。
似乎是时间到了,按摩师小雪白大褂兜里的闹钟适时间响起!
但她没有叫刺耳又恼人的闹钟铃声真正吵醒床上好不容易熟睡着的老阿姨高玉娥,左手快速抽出去按掉了兜里的定时闹钟,迅疾,刚有一些低沉婉转下去的鼾声再度上扬,更加震耳欲聋地响了起来!
不知道按了多久,也不知道时间具体过去了几个小时,按摩师小雪继续一如既往的垂着眼帘在那手腕柔和、手指轻柔的点按着,而她那光洁的宽松额头上,早已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层层不停滚落的扑哒哒汗珠!
至于她服务着的老阿姨高玉娥,终于鼾声渐渐平缓低吟了下来,又过一会儿,她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神清气爽的从床上坐起身来。
捂嘴打着哈欠,高玉娥回头看一眼站起在治疗床边,低头垂手缓步靠近过来的短发盲人女孩小雪。
她有些搞不清楚的随口问了句:“我睡多久啊雪?怎么没听见你的闹钟响啊?”
“早就响过了阿姨,我看你睡得熟,又想着你之前说的,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在我这你都没睡好过……”
甜甜勾起嘴角笑了笑,小雪腼腆低头说道:“我就自己做主,给您加了几个钟!”
似是怕高玉娥误会她想多赚钱,小雪赶忙急声摆手摇头解释说:“不过阿姨你不用加钱,反正我在您后头也没客人,闲着也是闲着,就多给您按了会儿!”
深深看了她一眼,高玉娥什么话也没有多说的,较为敷衍的感谢了她两句,这便下床穿鞋,提起包走至门边这便拧开门把手拉门出去了。
侧转身体对着半开着的治疗间门扉,小雪轻轻叹了口气,不知何故的自行摇了摇头,这便上前关上了门,转身开始自主收拾起了按摩床上的费用治疗巾等物去了。
………………
追着徐景山在院中疯跑的刘雅丽,似是跑得累了,这便扶着双膝在那仰起脸剧烈喘息!
();() 徐景山见身后的她停下,这便也跟着紧跑两步转身停下!
见两人静止,围观众人里,不明所以的孙建军、孙玉珍等人急忙拨开人群走上前。
可还不急他们分成两拨,各自去问徐景山、刘雅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便见扶着膝盖扬脸在那剧烈喘息的刘雅丽,红彤彤的双眼猛地一翻白,这便软软的向后倒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不去管惊呼着眼圈泛红的扑上前抱住媳妇的表哥孙浩,徐景山抬起胳膊擦了一把额头处的汗,这便松了口气的去看倒在自家丈夫孙浩怀里的刘雅丽头顶:【肝气郁结型抑郁症,中度,怒气治疗中,治疗进度(29。8100)】
“呼,这一拳可算没白挨!”徐景山再抹一把还在流血的通红鼻头,心说,现在都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他的头顶此刻肯定有个疾病信息框是这样写的:【头面部软组织损伤,快速愈合中,治疗进度(52100)】
自嘲笑一笑,徐景山直起上半身,没有继续去管自己已经开始止血的鼻头,看着阴沉着一张面色朝他大步走来的老妈孙玉珍,徐景山揉了揉额角、太阳穴,心说这玩意解释起来还真麻烦啊!
可也偏在这个时候,刚刚因为脱力,骤然晕厥昏迷在孙浩怀里的刘雅丽,在孙静的不惜气力的掐人中下,嘤鸣一声缓缓醒了过来。
“雅丽,你没事儿吧?”满脸紧张的孙浩抱着她,急声凑近来问。
看着他那张平平无奇还有许多坑洼的油腻脸庞,刚刚醒来,目光还有些呆直的刘雅丽莫名的咯咯笑了起来!
被她直勾勾看着笑的孙浩,莫名一愣,“你笑什么啊?”
“开心呗!”刘雅丽歪着头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本就十分漂亮的她,再这样一笑,瞬间便叫一颗心都系在她身上的丈夫孙浩一时间竟看的呆了!
曾几何时,他记忆当中的自家媳妇刘雅丽,便是这般一个喜欢笑,天真浪漫的可爱女孩!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不再笑了,至少也有两三年了吧?
正如是想着的时候,已经给老妈孙玉珍解释清楚,并同时得到孙建军、孙玉珍、韩月娥等三位长辈认同的徐景山,在他们的拱卫之下,缓步靠近了过来。
();() “那什么啊浩哥,其实我没和嫂子发生什么,我刚才之所以把她气成那样,其实是为了……”
不急徐景山把话说完,孙浩怀里的刘雅丽自行挣扎着站起,歪头笑看着表弟徐景山接话说:“你其实是想说你在通过骂我的方式,激怒我,然后帮我治疗抑郁症吧!”
听她自行坦然的承认了自己患有抑郁症这等在旁人异样眼光中属于“精神病”的情志类疾病,包括徐景山在内,孙浩、孙静、韩月娥等人纷纷诧异侧头望了过来。
刘雅丽毫不避讳的和他们的诧异目光对视,甚至勇敢的和远处听到了她刚才那句话后目光奇异的邻居们大胆对视……
她用保证可以叫整個院子内外几十号人都能听见的稍大音量,沙哑着嗓音开口说道:“其实我这两年一直都有抑郁症,我也在偷着吃些苦药片子。”
说着她还刻意看了眼奶奶韩月娥,韩月娥迎着她的求证目光,略一犹豫后缓缓点了点头,随即,院子内外一片哗然!
大人们小小的议论声也便罢了,而那些不太懂事的小孩子们,故意在孙天宇孙天阳、孙天雪三个小娃娃耳边响起的“神经病”、“神经病”、“你阿妈是神经病”的话语声中,立即便叫这三个孙家新生代冲上去和那些邻居家的孩子扭打撕扯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刘雅丽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上前制止。
她敢大胆承认,除了是刚被治疗过后,心态放松外,还有便是……
刘雅丽看向鼻头不知何时被包了些简易纱布的徐景山,抬手指着他,看向四周,她深吸口气怂起胸前鼓胀说:“不过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吃那些苦药片子治疗我的神经病了。”
“有我这个神医表弟在,我想我别说只是得了些没什么危害不影响正常生活工作的精神病……”
“我就算是得了像是我家爷爷那般的瘫痪类完全丧失劳动力的重大疾病……”
“他,徐景山,也能轻松帮我治好!叫我在不久的将来,成功摘掉精神病的帽子,恢复到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