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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局!技術處理好了,無人機能收到降噪後的聲音了!」會議室內,徐卓激動地大吼一聲,隨即接通大屏,讓畫面同步起來。
一秒後,第一句話湧入所有人的大腦。
「砰——!」降噪後的聲音依舊帶著沙沙的底噪,邵燁浮誇失真的聲音穿透夜空,「子彈穿透那個母親的頭顱。」
簡沉不斷換氣,身體的每一根神經、每一束肌肉纖維仿佛都在瞬間失去控制。
風聲,夜色,列車,森林,一切在眼前稍縱即逝,淪為虛無。
簡沉腦海里只剩那個早已重複過無數次的畫面。
滾燙的血灑了滿臉,懷裡的身軀卻一點點失去溫度。
邵燁修長的眼眸打量著簡沉,眼底閃過興奮的光芒:「可僅僅如此,那個變態殺手還覺得不夠——這懲罰還不夠強烈,不足以讓一個逃跑的孩子感到恐懼,於是,他留下了一把匕。」
「一把生鏽的匕。」邵燁說著朝簡沉走近了一步。
距離越來越近,他眼底的瘋狂也越發明顯,死死盯著簡沉道:「殺手問,有誰願意代勞,替自己懲罰那個不聽話的孩子。」
一些始終深藏的記憶開始在腦海里鬆動,一個不可能的念頭也開始鑽進腦海。
「恰好,有個人和他有仇。」
簡沉一怔,下意識向前邁了一小步。
緊貼著霍無歸胸腔的背接觸到空氣,寒意立刻伺機侵襲,無孔不入地攥緊每一個毛孔,背後堅實穩定的心跳聲消失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但……霍無歸究竟是如何失憶的?
在沒有受到腦部創傷的情況下,失憶往往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霍無歸這樣自小堅定勇敢的人,究竟要遭遇什麼,才會喪失了那幾個月里的全部記憶。
簡沉幾乎下意識囁嚅道:「霍……無歸……」
他幾乎沒有感覺到,臉頰就划過一陣濕冷——
狂風湧入眼睛,讓脆弱的雙眼不受控制地流淚,轉眼已經連成一串,從下頜滾落。
「還沒想起來嗎?」邵燁抬手,做了個利刃抹過脖頸的動作,「你是如何用那把匕對待霍無歸的。」
會議室內,正盯著屏幕的管弘深和王勝利交換了一個眼神。
十七年前的事,警方趕到時就已經只剩一片火海,沒人知道真相到底如何。
「放心。」王勝利拍了拍管弘深的肩,略有遲疑地安慰道,「我看著霍無歸那小子長大的,他不是那麼輕易就會動搖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