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茅一尘掏出三枚铜板,摆弄了一阵后说道:“请随我来。”
茅一尘领着张奕宸来到馐馔大门正对的墙前,四处张望了半天,指着墙上的一小面镜子说道:“就拿这个镜子来说。开门见灶,财库露白;开门见镜,财气难进。这镜子放置的角度也有说头,刚好能照到楼梯。大门对着楼梯,和水往低处流有异曲同工之意,也是漏财之局。”
茅一尘话音刚落,扭头看到柜台上的貔貅脸色大变,围着墙上的镜子转了一圈,厉声说道:“这布局者真是歹毒,用这镜子连布三个漏财之局。貔貅虽以财为食,可纳四方之财。可是摆放貔貅大有讲究,貔貅的头要朝外,从外面吸财。万万不能头朝着镜子,不然就会降下光煞。”
张奕宸对风水玄学的态度是信,但不全信。虽然道士的每句话,都有理有据,可张奕宸不信一个还没巴掌大的玻璃能给馐馔带来麻烦。
“小子,从酒楼里的很多布置可以看出,你背后也有高人指点,他没看出有人暗中给你使绊子?”茅一尘纳闷道。
当初馐馔开业的时候,从大门的颜色,桌椅的摆放,再到酒楼里物件的摆放,事无巨细,都是徐启光亲自布置的。现在想来那块镜子确实是有人后来放的,虽张奕宸不信一块镜子能把馐馔怎么样,但可以确定的是,有人欲对馐馔不轨,连破坏馐馔风水的损招都用上了。
“道长,当初帮我布置酒楼的朋友如今不在雒阳。麻烦你再帮我好好看看,还有哪里被动了手脚。我定有重谢。”
虽然张奕宸对风水玄学将信将疑,但是能把有心之人弄乱的房间恢复如初,也是件心情舒畅的事。
茅一尘看着张奕宸递来的银票,连连摆手:“小子,你请我又吃又喝的,我帮你一个小忙也是应该的。”
“一码归一码,这银票你尽管收下便是。”
都跑到大街上寻找有缘人,茅一尘的经济情况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的张奕宸腰缠万贯,乐善好施的事,他也不介意多做一件。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茅一尘收下银票,脸上笑容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张奕宸让茅一尘在馐馔折腾,自己则是去找赵肖宋,想必这雒阳城谁擅长风水之术,一查便知。
赵肖宋得知张奕宸被人摆了一道后,立即吩咐下去,雒阳城大小道士近日的行踪都给他调查清楚。
从赵府出来,张奕宸就在想谁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对付馐馔。馐馔可不单单是他张奕宸的,赵李吴三大家族未来的掌舵人也是馐馔的掌柜。名?利?是什么让那人无视三大家族的势力,对馐馔动手。
。。。。。。
馐馔出事了,还是餐饮行业最忌讳的食品安全问题。不止一桌食客吃完饭后,出现上吐下泻的状况,甚至就连三楼包厢中的富商权贵也中了招。一时间,馐馔的名声一落千丈,也从原来的门庭若市,变得门可罗雀。
张奕宸让人把身体抱恙的食客送去医馆,费用全包。馐馔闭门歇业,让厨子们把那些客人点过的菜,统统做了一遍,试图找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张奕宸正和店里的伙计试菜呢,一个衣着破旧道袍,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走进店里想要讨口吃食。
馐馔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的心情都不好,男人这个时候来讨食,自然是讨不到好脸子。古于义起身,就要赶男人出去,被张奕宸制止了。
“我这店里刚刚出了事,很多客人因为吃了我们的东西上吐下泻住进了医馆,你若是不怕,这几桌的饭菜,你只管吃。”
“那贫道就不客气了。”虚弱至极的男人朝张奕宸作了一揖,冲到饭桌旁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道士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的一抹嘴,“贫道也不白吃你们的,我见你们愁容满面,遇到什么糟心事,不妨跟我说说,或许我能帮得上忙。”
古于义本就如同叫花子一般的道士无感,如今他又口出狂言,毫不留情地说道:“怎么?填饱了肚子还不知足,难不成还想让我们给你打包些银子带走不成?”
道士并没有因为古于义的无礼而生气,看了他一眼,左手的大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来回游走。……
道士并没有因为古于义的无礼而生气,看了他一眼,左手的大拇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来回游走。
“你并非雒阳人氏,从西北而来,父母健在,家中还有一个兄弟。。。。。。”
道士刚说到这,便迎来一阵嘘声。
“假道士,于义虽不是雒阳人氏,但他父母双亡,家中更是没有一位亲人了,这才逃难到了雒阳。”
道士微微一笑,盯着古于义说道:“不妨你来跟大家说说,我算得对不对。”
“大成说得不错,这世上我已经无亲无故了。”古于义的目光避开了道士。
道士也不和古于义争论,接着说道:“最近你很缺钱,甚至为此干了一些不怎么光彩的事。”
“你胡说!”古于义大声地反驳道。身体不自觉得战栗起来,豆大的冷汗从他的额头滑落。
平日里和古于义比较亲近的董大成,见古于义这副模样,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古于义,你他娘忘了你之前活成什么样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馐馔的事情,不用其他人动手,我会好好地教训你。”
古于义紧紧地咬住嘴唇,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
“我是潼阳人氏,我也不是孤儿。我的父母确实还活着,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其实我还有一个妹妹,只不过多年之前,她被一位富少凌辱致死。而富少凭借家中的权势,不仅没有受到一点惩罚。而我那可怜的妹子却被冠上不守妇道的恶名,为了成为富少的小妾,不惜色诱富少,甚至以性命相逼。”
“我恨那富少,恨这世道,更恨自己的软弱。因为惧怕富少的家族势力,我们家收了富少的一些银子,便答应不再追究此事了。后来,在一个夜里,我在树林中恰巧撞见害死我妹妹的富少欲对一位年轻的女子不轨。看到不停挣扎、惨叫的女子,让我想起了那已故的妹子。我被怒火吞噬了理智,抄起一块石头砸死了富少。我为了不被官府抓住砍脑袋,便逃离了潼阳。”
“跟着掌柜的后,生活生了巨大的变化,我活得又像个人了,”古于义看了张奕宸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之情,是这个男人改变了他的人生,“有了钱后,我又想起远在潼阳的父母和兄弟,便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家中虽然清苦了些,但两位老人尚在,只是我那兄弟为了结婚的彩礼,日夜愁。我亏欠家里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悄悄给我那兄弟送去些银两和馐馔不许外传的菜谱,希望他能用这些资源在家开个小店,让生活能慢慢好起来。”
“古于义,除了将馐馔不许外传的菜谱外泄,你可还做了什么对不起馐馔的事?”傅兆春厉声问道。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觉得古于义为人不错,不希望他一时糊涂,做了什么不利于馐馔的事情。
“噗通!”古于义跪在地上,指天起誓,“我除了把店里的菜谱誊抄了一份给我弟弟,再没有干过一件对不起馐馔的事,如果我说了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