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竹西话音未落,被院子里一声骤然巨响打断了。
似乎是重物相继砸入石板路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清晰得令人心惊胆战。
老教授面露疑色,安抚性拍拍池竹西的手背:“我去看看,是不是风把篱笆吹倒了。这老房子就是这样,哪儿都不结实。”
说完他就起身去往门口。
池竹西本来已经起身打算去看情况,又缓缓坐下,他心里乱成一团,不断埋怨自己为什么不在日记本上问清楚。
他不想池淮左揪着自己的问题不放,所以也没把廖小娟那里的事甩池淮左脸上,可他应该问清楚的,如果狗叫声不是幻听……
又是重重地一声,这次的动静更大了,像是直接砸进池竹西心底。
【出事了!】
池竹西二话不说起身,立刻向门外跑去。但紧接着,那个声音喝止住他。
【往里跑!你这小身板能干什么?马上报警,误报也没关系,立刻!】
这变故来得猝不及防,池竹西甚至能听到玄关处传来的脚步声,不急不缓,踩着心跳声慢慢靠近。
风从门口蹿进来,将家具上的白布吹得猎猎作响,仿佛有无数个白色幽灵在暗中隐匿,阴冷的眼神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将池竹西钉死在原地。
他握着手机,电话还没拨出去手指就停了下来。
没信号!
这不可能,刚才在门口他还给老教授打过电话,那个时候的信号还是满格!
一瞬间,池竹西脑海中涌现出无数的可能性,他甚至在想老教授的事是不是一个把他从家里引到荒郊的圈套,可手中的降噪耳塞和老教授充满愧疚的面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所以结论就清晰起来,有人跟着他这件事是肯定的,现在那个人不愿意继续呆在暗处,带着莫大的恶意显形。
门锁“咔哒”合上,客厅的灯熄灭了。
余光撇到逐渐浓郁的阴影,池竹西的冷汗已经滑落到下巴,他不再犹豫,立刻往反向跑。
冲进最近的房间,池竹西反锁住门,这里应该是老教授的卧室,木床上的被褥整齐叠放,几件厚外套搭在上面,室内的窗户紧闭,外面黑黢黢的看不清。
他两步跑到窗边,正准备从窗户离开,却眼尖地看见院子里的人影。
在茂密的草丛中,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如黑夜的亡灵般静静伫立。面部的方向左右移动,最后直勾勾看向池竹西所在的窗户。
不止一个人!
池竹西来不及多想,避开视线蹲下身,尽力把自己隐藏在窗下。他也没有再拿出手机,任何光源都可能在玻璃上留下反光,从而暴露他的位置。
可门外的脚步越来越近,门把被转动的声音是那样明显。
他被困在了这个房间,宛如困兽,随时都可能被现。
空气凝结了。
池竹西维持着蜷缩的姿势,盯着地板。月光将窗柩透出十字架般的影子,影影绰绰,他的侧脸也浸泡在月光里,冷白的脸色晦暗不明,冷汗还在止不住往外溢。
门外的声音响过几轮后恢复了沉寂,四周寂静无声,好似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池竹西的腿早就麻了,即使有一条离开这里的康庄大道他也跑不动,只能在心里默念着那些人已经离开。
事情似乎也正在向他希望的方向展,然而,正当他打算悄悄换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藏匿的时候,突然手里的手机响了,铃声在空荡的房间惊雷般炸开。池竹西仓促间挂断了电话,屏幕亮起,安澜娅的未接来电提醒出现在屏幕上。
她从来不给池竹西打电话的,可为什么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