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荑聽裴璟近乎調。戲的玩笑之語,內心大恨,表面上不得不與他演下去。
「多謝殿……哥哥好意,」傅歸荑閉了閉眸,語氣恭敬順從:「這是家事,不勞您為這點小事費心。」
裴璟冷哼,多少人上趕著求他幫忙,唯獨傅歸荑一副撇清關係的模樣。
罷了,索性先任由她自個折騰一番,屆時撞得頭破血流回來,他再好好安撫。
裴璟垂眸看著床榻上的人,她的衣襟鬆散,胡亂地裹在身上,束髮的玉簪搖搖欲墜,有半邊髮髻傾垮,碎發凌亂地散落在她的臉頰上,美眸含淚,像一朵被暴雨摧殘過後的嬌花。
令人心折。
裴璟眸底晦暗不明,不自然地將手背到身後攥緊,面色如常道:「隨你。」
傅歸荑聽後鬆了一口,她真怕裴璟插手這件事。
他情不自禁俯下身輕啄她的唇角,很溫柔地摩挲著:「傅歸荑,你隨時可以回來求我幫忙,你只要……」
傅歸荑悶哼一聲,眼角沁出淚光,她絕不會做這種事。
裴璟見她抵死不從的模樣只是笑笑,瞥了眼她手腕上的淤青,留下一瓶藥後起身離開。
她會來的。
他會讓她來求他的。
傅歸荑抬手狠狠擦乾淨他留下的痕跡,望向桌上還剩下的三沓未燒毀的登記冊,強撐起酸軟的身體下榻。
一夜未眠,天空濛蒙亮的時候傅歸荑才看完一沓,手邊全是抄錄的人名。
她眉頭輕蹙,不知道裴璟是什麼打算,這些東西等會是否會被回收。
實在是捨不得,一晚上的進展抵得過她大半個月。
素霖準點進來替她洗漱,一進門見到傅歸荑眼底青黑,衣衫不整的模樣嚇了一跳,她連忙走過來請她去休息。
傅歸荑方才得知裴璟下令她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去上書房學習,桌上的冊子等她查閱完後再回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傅歸荑十分警惕地問素霜她需要做什麼,素霜笑著說太子殿下有令,請貴人自便,只是若不去上書房則不能離開東宮。
往後幾日,傅歸荑如饑似渴地窩在自己房間翻閱登記冊,很快便從數百冊中記錄完所有的可疑之人。
夜涼如水,裴璟悄悄走到傅歸荑身後,她伏在案几上睡了過去,手裡還握著一支狼毫。
「都說了隨你看,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裴璟解開身上的大氅準備蓋在傅歸荑身上,在碰到她後背的瞬間發現她皺了皺眉,冷著臉默默收回自己的東西。
翌日清晨,傅歸荑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揉了揉脹痛的腦袋,她記不清自己是什麼時候上床的。
素霖聞聲而來,手裡拿著枚金色令牌,告訴傅歸荑這是太子御令,持令可以自由出入宮廷,亦是東宮的象徵。
傅歸荑接過東西,馬不停蹄收拾好這幾天的成果飛奔出宮。
一出去她就直奔鎮南王府的落腳地,將線索告訴給忠叔,並安排他找信任之人逐一排查,自己則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