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媽媽帶著年幼的他去測了智商,發現他的智商只有一百。
他從小就被賦予了&1dquo;不聰明”的標籤,一直到現在,他都只覺自己是個平平無奇的,甚至有些平庸的人。
&1dquo;要是一百遍也學不會呢?”安黎問。
&1dquo;只要你願意問我,我就會一直耐心地教你。”郁述一本正經地說完後,他看到安黎揚起唇角笑了一下,才在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早晨兩節數學課胡老師都沒有讓他們進去。課間一班也沒有打開班級門,因為老師一直在講課。
直到第二節課下課後,胡老師走出來,經過安黎時淡淡說了句:
&1dquo;到我辦公室給家長打電話,我要給你父母反應一下你近期的情況。”
&1dquo;如果方便,最好來一趟學校。”
安黎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微微泛冷。他媽媽在美國,所以只能叫他爸爸來。
他不想和爸爸說話,也不想讓爸爸來陪他丟臉。
作者有話說:
仔他很可憐的,童年沒過好,得花一輩子去治癒童年,甚至也不一定能痊癒。因為他永遠忘不掉媽媽對他的訓斥責罵,永遠也忘不掉,被領著去測智商的那天。
27?臂膀
◎&1dquo;老師,您只管講好你的課,為我家兒子答疑解惑就行了。◎
&1dquo;你不是班主任,為什麼能越權給學生家長打電話?”郁述從後面叫住了胡老師。
&1dquo;給家長反應學生近期情況,這是每個任課老師都可以做的事。回去上課吧,第三節課物理,好好學。”胡老師對郁述的語氣就沒有那麼冷淡,即便郁述語氣不好。
郁述面露慍怒,雙眼因為皺起的眉頭而微眯,他還想再說什麼,可身邊的少年卻拉了他的手臂一把,低聲說:&1dquo;回去吧,不用擔心我,他叫我,我去就是了。
&1dquo;你&he11ip;&he11ip;別生氣。”他看得出郁述在替他生氣。
安黎說完便走去了辦公室,沒有給郁述一絲捕捉他神情的機會。因為他現在沒辦法在此刻做好情緒管理,他只能儘可能讓自己保持平靜。
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被叫過家長了,上一次叫家長好像&he11ip;&he11ip;是小學。
那一次是媽媽來的學校。
他還記得他媽媽告訴他的話。
——&1dquo;安黎,你給媽媽丟臉了,你以後能不能在學習上用點功?這才小學啊,以後初中高中只會更難,你想繼續考倒數第一嗎?媽媽可丟不起那個臉。”
他向辦公室走,就像赴刑場。他微微咬牙,眼裡難以在保持沉靜與淡然。
自己丟臉就夠了,還要讓爸爸陪著他一起丟臉麼。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爸爸說過話,他都快忘了該怎麼與他交流。他因為那件事一直沒有原諒爸爸。
而現在,他跟爸爸說的第一句話是&he11ip;&he11ip;
&1dquo;喂,爸,你,你現在有空嗎?老師讓你來學校一趟。”
安黎的聲音都是顫抖的,他咬著牙將這段話說出來,他的聲音開著外放,這是老師要求的。
辦公室里坐著其他班的數學老師,他隱約感受到好幾個老師的打量,胡老師坐在椅子上胳膊撐著臉,沉默不語地聽著他和他爸爸的對話。
周圍安靜極了,只有他的聲音,辦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在默默做自己的事,就好像誰也沒有注意到他。
但這怎麼可能?安黎知道自己現在是辦公室里最顯眼的存在。
&1dquo;我剛剛在開會,你讓你老師接下電話,好嗎?”爸爸的語氣裡帶著難掩的疲憊,但他能聽出爸爸言語裡的溫和與安慰,完全沒有長久不交流造成的不自然。
他仿佛感覺到身後有個可靠的臂膀,那是他爸爸在支撐著&he11ip;&he11ip;現在這個瀕臨倒下的他。
可他給爸爸丟臉了。
快些結束吧,安黎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在他爸爸開口的那一刻他就紅了眼眶,他不是在害怕被罵,他爸爸也不會責怪他,他只是無法面對現在這個仍然對他很好很好的爸爸。
他們早都已經決裂了,那次吵過架後,安黎就再也沒有想去原諒他。
胡老師接過電話,語氣變得客氣了一些,至少,不再像方才對安黎那樣冷淡的態度。
&1dquo;餵您好,您是安黎的爸爸吧?”
&1dquo;嗯,是老師,請問什麼事需要我去一趟學校?我家安黎在學校受傷了還是被欺負了?”
&1dquo;奧,是這樣的,給您打電話其實是想跟您聊聊安黎最近的情況,安黎成績一直都不好您是知道的。成績不好我們也都在努力幫他提高成績,但這孩子最近出現了其他很嚴重的問題,他開始抄作業了。他昨天做的作業是抄的,還抄了個全對,希望家長注意一下,因為這是道德的問題。”
胡老師一聽安黎爸爸這淡淡的語氣,肚子裡的火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他原本還打算說的委婉些,只需將抄作業的是告訴學生家長就行,但安黎爸爸的態度讓他十分窩火。
結果,他話音剛落,安黎爸爸的下面的話更不留情面。
。
江堯來辦公室抱今天的作業,卻看到靠在牆上雙手插兜的郁述。
&1dquo;學長,你怎麼在這啊?”
江堯主動跟郁述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