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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暉陽穿著白天的西褲襯衫，外套掛在手臂上，衣冠楚楚，一表人才，一股都市精英的范兒。嚴月覺得恍惚，時光真是善待這個男人啊。

相比嚴月的詫異，程暉陽顯得理所當然，理所當然地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嚴月以為他也在看前面溜冰，自己擋住他的視線了，便向一旁移動，微微點了個頭，算是招呼，從他身旁走過了。

程暉陽亦步亦趨跟在嚴月身後，嚴月察覺到了，她搞不清楚程暉陽想做什麼，只是程暉陽不說話，嚴月比他更加若無其事。

前方不遠就是嚴月下榻的酒店，此時，程暉陽終於加快腳步，和嚴月並了肩，在這段越來越少的距離中開了口，「什麼時候回來的？」

嚴月並不給面子，「怎麼，想敘舊？」

嚴月很久沒和這個人說過話了，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尖酸刻薄的語氣。

程暉陽仿佛並不在意她的生硬冷漠，也不在乎她有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又問道：「和朋友一起回來的？」

嚴月忽然覺得沒勁兒，淡淡嗯了一聲。

程暉陽沒再問了，或許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怕什麼都問不出，又怕問出些什麼。

他們甚至沒有說一句，好久不見。

嚴月此刻懶得和人寒暄，加快了腳步，進酒店之前，都沒再回頭。

第3章

第二天一早，嚴月去了外公的舊房子，舊房子是當年出生的時候，外公送給她的禮物，在她十八歲的時候，房子寫了她的名字，房子不大，老小區，勝在交通便利。

現在也多虧這套房子，讓她回到舊地，不至於沒有住處。

房間裡沒有煙火氣，即使遮蓋了布簾，也有細小的灰塵，嚴月請了阿姨去打掃。

她走進書房，書房裡還有一些舊書，都是外公留給她的，以前嚴月小時候來外公家，外公看報紙，她閒不住，拿著筆在書上亂寫亂畫，外公從來不會罵她，紙張已經舊了，上面的筆跡依舊清晰可見。

外婆去世後，外公一個人就回了鄉下的老房子，那是他和外婆初遇的地方，他去了那裡養老。打掃好了住處，嚴月買了回外公老家的高鐵票。

外公人老了，喜靜，坐在院子裡的搖椅里曬太陽，剛看到她的時候，愣了整整一分鐘，嚴月聲音哽咽，「外公。」

家裡的阿姨也年過半百，一直在照顧年邁的外公，看到嚴月的時候，趕緊上前接過她的行李，把發愣的爺孫倆叫進房間裡。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外公不住地說著這句話，嚴月扶著他進房間，昔日高大挺拔的外公背駝了，腰彎了，成了耄耋的老人，外公老了。

「月月，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天回來的，小唯結婚了，我去參加她的婚禮了。」

「哦，那丫頭，結婚了呀。」外公回想起小時候和天天和嚴月玩在一起的小女娃，「真快，轉眼間你們就都長大了。」

「你一個人回來的？」

「和朋友一起回來的。」

「朋友，什麼朋友啊。」

外公的精神明顯高了起來，嚴月哭笑不得，耐心道，「外公，就是普通朋友，您別多想，我目前一個人過得挺好的，您別擔心。」

但是嚴月知道，外公有許多話沒有問，她一字一句地把自己在國外發生的所有事，撿好聽的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過得很好，一個人生活也並不差，老人的臉上露出欣慰。

老人似是看開了許多，感慨道，「是啊，外公活到這把年紀了，沒什麼別的願望，只要我孫女現在過得好就行。」

「外公，只要您健健康康的，比什麼都好。」

嚴月在陪了外公兩天。安德魯一個人住a市家裡，房間已經打掃乾淨，這兩天每到飯點他都是隨便吃點什麼應付過去，好不容易等到嚴月回來，就想著和她一起出去吃點好的，嚴月洗了個澡，換好衣服準備出門。

手機又響了。

6小唯問她回來沒有，前兩天6小唯就給她打了電話，大家儘快找個時間聚一聚，順便準備接風宴給她接風洗塵。

嚴月鬆口，約了明天晚上。

掛了電話後，嚴月情緒不怎麼高，想到安德魯一個人孤零零地待了兩天，就打起精神帶他去吃飯，好在可以拯救一切，吃到美食的時候就一切不快都拋之腦後了。

第二天6小唯把地址發過來，問嚴月現在住在哪裡，需不需要讓人過來接她，嚴月自己打了個車過去。

地點選在一個安靜高檔的餐廳，訂了一個包間，嚴月過去的時候，6小唯，邵威，許凱林，周琳琳都在，幾人坐在那裡，嚴月像穿越了時光，看到了以前的那一群小夥伴，但是所有人的裝扮明晃晃地告訴她，大家已經長大了，不要沉湎於過去。

6小唯起身給了嚴月一個大大的擁抱，邵威站起來，張開雙臂，嚴月一笑，抱了一下，剩下也一一擁抱過去。

6小唯把嚴月拉到身邊坐下，問她餓了嗎，嚴月搖頭。

邵威心直口快，心裡藏不住話，直問道：「這次回來了還走嗎？」

嚴月沒有回答，有人推門進來了。

不用轉身，嚴月也猜到了來者是誰，許楷林問：「怎麼現在才來。」

程暉陽拉開嚴月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聲音低沉，解釋道：「路上突然有點急事耽擱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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