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跑很是穩當,馬確實是好馬,毋庸置疑。
等其?他人都坐穩了,沈灼灼一馬當先衝出?去,左右都豎著肅靜迴避的牌子,她只需要沿著有牌子的路跑就行。
其?餘人跟在她之後,跑出?宮門?前百米後,入了坊市就熱鬧了,順著大街走,中間空蕩蕩的,左右兩邊全都是人,兩邊商鋪若是有酒樓茶館,那兩頭二樓的窗戶全都是人頭,有姑娘害羞拋出?手帕鮮花,砸在了沈灼灼頭上。
百姓在左右看著,其?中不乏身穿綾羅綢緞的高官商賈,都來湊一湊這場大熱鬧。
沈灼灼放慢了馬蹄,緩緩走過?,打馬遊街不止一天?,她今日?走過?後,就能直接回家了,回家之後,過?兩天?她還可?以來,其?他人也?一樣,等過?三天?,宮中開辦杏園宴席,大家入內吃好喝好,這才算是徹底結束一場狂歡。
「領頭的狀元,是位娘子,是之前說過?的那位女解元!」
「她成狀元啦!」
「今年才十?六,不知可?有婚配啊?」
「該是什?麼樣的郎君才能配得上狀元娘!那位狀元娘子,抬頭來看!贈爾鮮花,祝前程似錦!」
「好生俊俏的小娘子,送你手帕,願你日?後青雲直上!」
兩邊的人看見領頭是沈灼灼,均是一驚,沒想到這位女解元真的成了狀元,他們沒說什?麼,還是連聲的讚嘆,那些姑娘們更是毫不吝嗇手中的鮮花香囊手帕,沈灼灼走過?時,花朵如雨一般落在她身上。
發間滿是花瓣,身上也?落了一層,馬兒不耐煩地打了個響鼻,被濃郁的花香弄得鼻子痒痒,沈灼灼伸手摸了摸它,安撫了辛苦的馬兒,才衝著樓上和樓下的姑娘們笑了起來。
那些同樣扔了鮮花的少年們也?得了笑,眾人均是喜笑顏開,眉目間全是喜色。
沈灼灼如此受歡迎,跟在她身後的上官賦與鄭民自然也?迎來了掌聲鮮花,尤其?是鄭民,小娘子們都喜歡他這樣氣質溫和穩重的君子,手帕香囊如雨一般砸在他身上,要不是比較輕,他鄭民今天?就要重現看殺衛玠的場景了。
一日?胡鬧,等沈灼灼回府,她感覺自己已經被鮮花醃入味了,身上都是花香。
出?門?來迎接狀元妹妹的沈清瑤,走到沈灼灼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先打了個大噴嚏。
「啊切!」
沈清瑤捂著口鼻,退後三步,「快快快,快帶她去洗個澡換身衣服,這味道太沖了。」
「是!」沈灼灼身邊的樂君笑著上前,與管弦一人一邊,拉著沈灼灼回去洗漱了。
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徹頭徹尾洗了一遍,沈灼灼身上的花香味終於淡了下來,沈清瑤能跟她對坐說說話了。
沈灼灼回家就被人從上到下洗刷刷一遍,但水無法澆滅她內心的火焰,此刻她笑得依舊十?分燦爛明媚,是最為意氣風發的少女。
「阿姐,我做到了!」
沈清瑤聞言鼻頭一酸,她這三年親眼目睹了沈灼灼的努力,她有讀書的天?分,但不是每一個有天?分的人都能走到最後,想要得到最後的勝利,天?分和努力缺一不可?。
沈灼灼是那麼的努力,幾乎是拼盡了一生的心血,燃燒著所?有,去拼一個從未有人走過?的路。
她這一路上經受過?的白眼,被人議論,斥責怒罵,不知凡幾。
沈清瑤伸手摸了摸沈灼灼柔順的頭髮,將妹妹擁入懷中,泣不成聲。
「太好了,太好了!」
終於走完了這條遍布荊棘的路,從此路上,願妹妹永遠是鮮花鋪路,花香繞懷,光明燦爛。
沈灼灼從來不說,她不說自己的委屈,也?不在意那些世人的目光,但沈清瑤心疼妹妹,她恨那些議論妹妹的人,恨無能為力的自己。
現在這條路已經走過?,沈清瑤真心希望以後妹妹不要再受苦了。
她也?在努力的向上爬,沈清瑤希望有朝一日?,她能保護好自己深愛的人們,讓在她身邊的親人,能過?上舒心的好日?子。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沈清瑤願意付出?所?有,哪怕是她的性命。
沈灼灼被沈清瑤哭得鼻頭微酸,她不是個喜歡落淚的人,世上少有事情能讓她落下淚來,但親人的痛哭,卻叫她心中悲傷不已。
「阿姐不哭,不哭,我永遠陪著阿姐。」
沈灼灼輕拍沈清瑤的背,她不會讓歷史上,沈清瑤的悲劇再次上演了。
這一次,沈清瑤不會眼睜睜看著親人一個個離開她,她不會再成為歷史上那個在黑暗的官場裡,踽踽獨行,艱難行走,最後留下一身罵名?的修羅娘子,她會有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永遠支持她,守護她內心的平靜。
一場抱頭痛哭,讓姐妹倆心頭都舒服了許多,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搬開了一大顆,晚上這頓飯,是兩人最近這段時間裡,吃得最香的一頓飯。
沈灼灼感覺家裡的飯,比永平殿御廚做得飯還好吃!
尤其?是姐姐做得桂花糕,她真的太愛了!
「阿姐,以後咱們要是退休,可?以去開個糕點鋪子,我給?你打下手,咱們一定?能成為大莊最好的點心鋪!」
「退休?」
「對!等我四十?歲,我就要退休,我才不要干到七老八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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