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杜夫人进宫勤快,最近后宫庆寿宫,朝晖殿,也经常叫家里人进宫。
后宫妃子生活平淡无趣,当到贵妃或以上就能随意召唤娘家人进宫,也算是非常实在的福利。
说是随意召唤,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数,见的勤快,前朝就会有人参本,说宫妃不安于室,串联宫外。
皇后见家人的次数不能比太后多,贵妃不能比皇后多,大家都小心翼翼保持平衡,不多见,也绝不少见。
藏玉殿既然先不懂规矩,那大家就借她的春风多见几次,这样御史要参,大家平等挨骂,谁也别落下。
魏向晚这还是按自己的频率想法召王亦慧进宫,并不多见,她家里就嫂嫂一个人,掌管内外家务,照顾哥哥侄儿,已经够忙的,进宫一次就要浪费一日功夫,尤其快要到年底,都是事,魏向晚可不能多打扰她。
王亦慧抱着儿子进宫,见礼后就让人抱着儿子去陪太子玩,魏向晚看她这架势是有话说,也屏退了众人,她亲自斟茶,递给王亦慧。
“娘娘,郎君在京中现了一些不对劲,拿不定主意,想问娘娘要个章程。”王亦慧捧着茶杯,眉心微蹙。
“什么要紧事?”魏向晚问。
“郎君现京中多了不少生面孔,都有武艺,一脸横向,怕是京中有人要买命才召来这些杀神。”王亦慧听魏虑提起后就心惊胆战,她一个文官之女,哪遇见过这打打杀杀的事,只往最严重了想,把自己吓的够呛。
“哥哥在哪现的?”
“郎君之前那些朋友,有时候会在郎君下值后招呼他一起去玩乐,你知道那些三教九流的地方,消息最灵敏。”
魏向晚摸着茶托边缘,“那哥哥有现这些人的动向吗?主要在哪块活动?”
“郎君现不对就多一眼注意,现在城东附近流连的多,朝中官员多半居住在城东,你说他们是冲着谁来的?”
魏向晚突然有个猜测,她让人把江南盐政的事捅给了敬阳,但是这么多天过去并没有听说朝中有动静,
以敬阳的谨慎,哪怕是送到手的罪证,他要自己分辨真伪,也许是去查验的过程中惊动了那些利益相关之人,他们要铤而走险,在京城刺杀敬阳。
“哥哥既然现如此要紧之事,当然要一早告知长官,哥哥现在管着京城安全,事无大小。”魏向晚道,“嫂嫂回去让哥哥分出人去暗自关注敬相公,希望是我多想,这些人不是冲着敬相公来的。”
“敬相公?”王亦慧没想到是这个人,“他们不是进京来行刺陛下的吗?”
王亦慧心想,到京城来图谋不轨肯定是冲着皇帝来呀,民间也知道陛下和宸王关系紧张,陛下要突然驾崩了,宸王要进京当皇帝的。
“皇宫守卫森严,嫂嫂怎么会觉得市井上的亡命之徒胆敢行刺陛下?”魏向晚失笑,“就算真有人敢这么大胆,时间也不对,秋冬天陛下窝在皇宫哪都不去,若到春暖花开,陛下喜欢去猎场,真要想还是有钻空子的机会。”
“其实现在钻空子也没有意义。”魏向晚耸肩,“现在已经有太子了,即使陛下遭遇不测,也便宜不到其他人。”
王亦慧眨眼,原来如此。
她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莫有些羞赧。
魏向晚让人还孩子们都领进来,元昭也跟了进来,魏向晚故作生气,“元昭,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在上课吗?”
“昊哥儿好久不来,我都想他了,我就溜出来看一眼。”元昭表示,“已经同夫子说好,现在算我的休息时间,等昊哥儿出宫,我会把时间补齐的。”
“上课就要有上课的规矩。”魏向晚严肃,“现在见到昊哥儿了,回去上课吧。”
“母后。”元昭拖长了音撒娇。
“若夫子来说你表现好,下次昊哥儿进宫就调整课程,让他陪你玩,但是现在,回去上课。”
元昭不情不愿走了。
王亦慧问道,“娘娘对大公主也太严格了些。”又不是亲生,何必这么严厉,反而遭埋怨落不得好。
“必要对她严格,把她教养成一个好姑娘,才不枉费她叫我一声母后。”
“纵着她,惯着她,不是对她好,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未来一定得靠自己立住。”魏向晚看着周围,“我要故意把她养坏,那这长乐宫我可不敢住了,怕她母亲回来找我。”
王亦慧忙说百无禁忌呸呸呸。
“娘娘就是心善,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魏虑得了魏向晚的建议,翌日下值就邀请顶头上司虎威将军葛志高去喝酒,葛志高是战场厮杀过来的人,面对魏虑这种明显的关系户,他都是不远不近相处着,只要你不生事,我就当你不存在。
之前魏虑一直知情识趣,在军中低调大方,并不招摇惹怒,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愣愣过来邀请,还听不懂各种婉拒,就是要葛志高跟他去喝酒。
从太阳西下磨到夜幕低垂,葛志高看着面前的人度气,“行,你要喝酒是吧,本将军就陪你喝个痛快,不喝死一个不散场。”
两人换了衣服。
葛志高跟着魏虑走到花街柳巷,拉住他的胳膊低声喝道,“找个正经地方喝酒,不要弄其他花样,朝廷有明律,我可不想明日被御史参。”
“只要你人正经,到哪都正经。”魏虑回道,“这地方将军没来过?三教九流不摸清楚,怎么能算京城安全尽在掌握。”
葛志高松开手,脸上露出狐疑的神色,魏虑好像不是光请他喝酒。
两人上了一条花船,在摇摇晃晃的水波声中路过两岸酒肆热闹的窗口,娇娘倚门红袖招,香风袭人英雄气短。
“将军可看明白,这几处喝酒的人,说话样貌都不像京城人。”隔着纱帘,魏虑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