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容嫔升起的各路心思,魏向晚并不完全知晓,她笑着让赵平安坐,“上次的风波没有波及到你真是万幸。”
“托娘娘的福。”赵平安不敢坐实,只坐了凳子前一点点,上次从长乐宫出去后她很快就明白过来,皇后不会只听她说几句话就选择信任她,她要真想依附皇后,就要展现自己的能力。
陛下在庆寿宫幸李贵人,虽然她没能提前告知皇后,但是在事后,她仔细跟皇后禀告过陛下幸李贵人的过程。
陛下是被引进净房,过程很短,陛下出来面色并不好看。
侧面验证魏向晚的猜测,亓肇不是自愿的。
之后魏向晚重新掌握宫权,涉及到赵平安的风波自然就平息。
“本宫现在对宫里管事的人大约有个了解。”魏向晚偏头,小满递过去纸册笔给赵平安,“却不知道哪些人能不能留,你在宫里时间长,帮本宫看看。”
赵平安接过来一看,人名后面,什么时候进的宫,待过哪些地方,和谁关系密切都写的一清二楚,这哪里是大约有个了解,简直是了如指掌。
“娘娘?”赵平安摸不准魏向晚的意思,你都清楚这些人背后是谁,为何还要问她留谁不留谁。
“有些事瞒上不瞒下,其实本宫知道,在这宫里,忠诚最为难得,多数人都是听命行事,随波逐流。”
“后宫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主子,所以本宫可以允许有一部分人能各为其主,但是做事狠辣,手段下作,手脚不干净的本宫不喜,本宫执掌的后宫里,也容不下这些人。”
赵平安听懂意思后,再仔细看着名单上的人物,这是皇后信任她的初始,她好好完成,日后就是皇后的人了。
“微臣以为画圈的人是可留的,虽然背后或多或少有影子,但是明面上还是遵守宫规,尊崇娘娘的。”赵平安将画好圈的纸册奉还给小满。
“微臣在宫里五年,最熟悉的只有同期,领入门的上级,和同隶属的女史,像是上年纪的姑姑,嬷嬷,只能耳听一些八卦,具体情况并不清楚。”赵平安捡重要的说,“先皇后进宫时,太皇太后就放权了,皇太后明面上同太皇太后一样,但先皇后从未实际掌宫。”
“本宫如今也不敢大话,说掌握了这后宫。”魏向晚苦笑,皇太后的人得动,但是不能让她警觉。
她看着好像比饶青云主动,掌握的权利也更大,只不过是她还没有动到太后的人,又事事以太后为主,早请示晚报备,太后希望她和杜玉珍争宠,其余方面就宽松的多。
她现在就是赶时间,要趁太后不注意,尽可能换掉她的人,或者把自己人安插在紧要关口。
不过杜玉珍和宋含珠一通斗法,已经混乱了位置,等到陛下长子诞生,以祈福由头放一批,那些不肯走的,就找由头边缘掉。
至于太后的心腹,那是不能动的,要留到最后收割胜利果实时再一个个折给太后看,那是她进攻的号角。
“你在司寝的位置也做够一年,如今本宫想给你换个地方,你觉得如何?”魏向晚问。
“听凭娘娘吩咐。”赵平安起身大拜。
魏向晚把赵平安挪到司制,虽然六司平级,并无上下之分,但是从司寝到司制,明眼人都知道是从热锅到冷灶。
赵平安面对其他人的试探并不以为意,只是平常心交接工作后去往司制局,伺候她的小宫女愤愤不平,“司寝大人向皇后效忠,竟然落得这个下场,这样谁还愿意效忠她呀?”
“本来宫里就是两位贵妃强势,姐姐,不如你换个。”
“噤声。”赵平安瞪了她一眼,“今日姐姐就教你一条,良禽择木而息,既然选择了,就不要轻易动摇,已经为奴作婢,如果朝秦暮楚,三姓家奴,是一定没有好下场的。”
小宫女点点头。
“放心吧,你看姐姐什么时候吃过亏,我既然选择了皇后娘娘,自然信她。”
侍寝的位置被杜玉珍收拢的一个叫李玉的人顶上,她原来只是女史,算是越级提拔,不过杜贵妃如今在后宫风头正胜,也无人计较这种不合规的地方。
相比较下,长乐宫的凤仪女官杨智慧移位司记就不怎么引人注目。
宫外传来好消息,王亦慧有了身子,魏向晚喜不自胜,连忙准备了大量的赏赐,请示过太后,还从宫里调拨一位医女,一位经验丰富的嬷嬷去到侯府照顾她。
魏向晚还抽空去找魏虑叮嘱,“嫂嫂这胎极为重要,家里也没个大人照顾,你回去同嫂嫂商量,如果你岳母愿意到家来照顾是最好,如若无空,你去请崔嬷嬷出来,帮着照顾家务主持大局。”
“这些你嫂子都已经想好了,她怀相好,前期自己能顾得过来,等到中期再请崔嬷嬷出来主持家务,怀到七八月,就让岳母过来陪她直到生产。”
魏向晚点头,“我虽然十分挂心她,但是也不能在这个当口召她进宫,反而折腾,我会让小满时不时替我回府看望嫂嫂,还望嫂嫂莫怪。”
“你替她想的处处妥帖,她知你心意,怎么会怪你?”
“嫂嫂现在怀着哥哥的孩子,是魏家的大功臣,哥哥千万不要做让嫂嫂伤心的事,一定要她心情舒畅的度过孕期,产期。”魏向晚敲打魏虑,魏虑还没明白什么意思。
魏向晚只能明说,“嫂嫂现在身子特殊,不能伺候你,自然担忧你被别人缠了去,我不管,要是让我知道哥哥你和别的狐狸精厮混让嫂嫂伤心,定让人拿棍子打了你去。”
“我的好娘娘,你还担心这个?”魏虑无奈,“我现在一门心思就琢磨着怎么让陛下玩好,哪里有心思想别的。”
“再说我一想到娘娘在宫里,被几个小妇挤兑的没地方站,如何会抬举其他人让夫人难堪。”
“祖母说的话,我都记得,魏家飘摇之际,王家愿意许之爱女,我要承王家的情,绝不会亏待夫人。”
魏向晚伸手捏哥哥的胳膊,隔着厚厚的甲胄,捏不到什么,“是我没用,还让哥哥担忧我。”
“你要是没用,那哥哥就是烂泥一堆。”魏虑先做鬼脸逗魏向晚开心,后又叹气,“其他不说,杜家还是有两个得用的人,我瞧陛下很是信重,如果我能帮上陛下忙,也许陛下对娘娘。”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魏向晚打住,“那是陛下亲舅舅呢,单凭这一点别人就比不了。”
“不过杜二就差挺远。”魏虑说到杜玉珍的二哥,同为虎贲校尉的杜启宁,“一身的脾性,仗着皇亲国戚,不怎么当值。”
“禁卫军里谁身上没点关系,也没见谁有他这么张狂,他私底下叫陛下表哥。”魏虑摇头,到底是外戚出身的泥腿子,不过两代,规矩学到马屁上。
“不管他如何张狂,哥哥不要和他起矛盾。”魏向晚提醒,“陛下如今还年轻,所以纵容这些无礼之处,等到日威并胜,就有他苦头吃的。”
“只要他不找我麻烦,我就不找他麻烦。”
但是杜启宁要主动找麻烦,他魏虑也不是怕麻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