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张大铜夫妇,没有丝毫的怀疑。
那一天的东风在困倦地睡去之前,心里头都格外地开心和幸福。
他甚至觉得,美好的日子正在向他招手,他在心里誓,以后一定要多干活,保护好自己的小弟,要感激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养育之恩。
但等东风被一盆凉水泼醒的时候,他的世界都改变了!
胡族商人的鞭子落在东风的身上,他才知道,大伯父和大伯母竟然将自己给卖了。而且还是卖给了胡族人,日后他就要成为一个胡奴了。
他知道胡奴是什么样子的,他不想成为胡奴。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跑,但是那个胡族商人抓过那么多的胡奴,又怎么会让东风轻易地逃跑呢?
东风的性子,就在这一日日的绝望之中,被磋磨殆尽。
直到最后的希望消失,在某一天的清晨,他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胡奴,他不再有任何自己的想法和心情。
他只是想要活着,仅此而已。
即便是时至今日,在说起这些话的时候,东风的眼中也十分平静,好像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这些年的痛苦。
甚至提起张大铜夫妇,他的眼中都波澜不惊,这样子让聂屏书都难受了起来。
“砰——”
一向都稳重的西风,听了东风的遭遇,是再也忍不住了。
他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向了地面,仿佛一头怒的野兽一般,眼神通红:“我要去杀了他们,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如果可以的话,聂屏书何尝不希望,这样的一对夫妇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呢?
他们可以不爱东风,可哪怕将东风送回西风的身边都好!
他们却卖了东风不说,这么多年来还要一直以东风的名义从西风这里要钱。
西风二话不说,即刻跪在了沈江屿的面前请求:“爷,给我阿玲日时间,让我回到闵州去杀了这一对猪狗不如的东西吧!”
“不要!”
谁知沈江屿还没说话,东风也跪了下来。
他一把拉住了西风的手臂,不住地摇头:“哥,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不能去做那样的事情。杀人是犯法的,我不能再失去哥哥了,求求哥哥了!”
说着,他开始朝着东风和沈江屿磕头,每一下他都将自己的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之上,不过两三下便磕出了红色的痕迹来在他的额间。
“东风!”
西风看东风这个样子,心里近乎要崩溃了:“你在做什么?不许这样知道吗?!我们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你不许这样动不动就磕头!知道吗?!”
他严厉的样子,将东风给吓着了。
“西风!”
聂屏书也走上前,拉了一把西风:“别这样!我知道你痛心疾,可是你会吓着东风的!所有事情都要慢慢来知道吗?千万不要这样!你先放开东风,这个仇咱们一定要报。但是要从长计议,否则为了那猪狗不如的夫妇把你们兄弟二人搭进去,才是不值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