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杜鹃!”
聂屏书和沈江屿之间的气氛正是尴尬的时候,就被金氏的一声哀嚎给打破了。
金氏本就虚胖,早上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又从山下一路小跑上来,此刻已然气喘吁吁。
可她顾不得喘口气,就看到了二十亩的杜鹃地,全都只剩了光秃秃的枝干,她干脆都站不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们做了什么啊?!为什么要把我的杜鹃花都摘了啊?”
她的声音大得让聂屏书觉得有些刺耳。
聂屏书后退一步,才对金氏带了笑脸:“三婶婶怎么高兴得都坐在地上了呀?快些起来,地上凉!”
她甚至自豪地一副“求夸奖”的样子看着金氏:“三婶婶,是咱们昨儿连夜帮你们摘下来的,是给三婶婶的谢礼呢!”
“谢礼?!”
金氏几乎都要扯破了喉咙:“这算是什么谢礼?!我们家的杜鹃,要你们插手管什么?”
聂屏书无辜眨眼:“三婶婶怎么生气了呢?昨儿不是三婶婶说的,那何掌柜的就像是财神一样,是给咱们来送钱的吗?也是三婶婶说的,你昨儿晚上就要找人来摘。我瞧着婶婶一直不来,还以为您是找不到人呢!想着咱们这里旁的没有,就是人多,自要帮着婶婶才对!”
金氏张了张口,却现自己好像是被自己给套进去了!
毕竟聂屏书说的话,的确就是她昨儿说过的。
“哎呦喂!”
金氏苦着一张脸,拍了拍自个儿的大腿:“我……我说是那么说,谁叫你们多管闲事了?”
她又指了指聂屏书他们的那些还在指头上含苞待放的杜鹃:“你们自个儿的怎么不采摘啊?你们把我们的都采了,眼瞧着今日若是要下雨了可怎么是好?!”
聂屏书眸底结冰,皮笑肉不笑:“可婶婶昨儿不是拍了胸脯地和我们说,今日必定不会下雨吗?咱们种花之人最是要看天气的,婶婶昨儿出门的时候,还对庄子里其他人说,你们在闲花庄种花多年,这天气是会看的。今日必定不会下雨,难道不是吗?”
“你——”
金氏总不能说,她是在骗人吧?
她甚至一时之间都有些分不清,看着聂屏书竟觉得她好像真的是要帮自己忙,才摘了自家的杜鹃。
金氏气结:“你们自个儿的杜鹃,怎么不摘?”
都这时候了,聂屏书还有什么好隐瞒?
她指了指头顶乌云:“我觉得今儿会下雨,而且那何掌柜的也只口说要买下来咱们的杜鹃,既没有立字据,也没有给定金。我们不似婶婶是家大业大,我们就这十亩杜鹃还等着养家糊口呢。自然不敢冒险,今儿若还能见着何掌柜的,我们再要了字据而后采摘,也不迟嘛!”
“咳咳咳!”
金氏简直要被聂屏书气得给呛着了,却又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只能坐在地上不住地大喘气:“你……你们……谁叫你们多管闲事了啊?!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
她越是气愤,聂屏书的心里头就越是痛快。
沈江屿也总算是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将那一大碗酒酿小圆子吃了个精光。
他站起身,走向金氏:“婶婶,你还没说谢谢。”
“什么?!”
金氏诧异地看向了沈江屿,不过声音没有刚才大了。
她从骨子里头,还是惧怕沈江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