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喜欢乖巧不惹事的女子,她这个身份也恰巧是没资格惹事的,倒是也被先帝善待了些日子。
但生下三皇子霍明泽之后,她的身上长出了些纹路,恩宠也便到头了。
虽然后来先帝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没太冷着她,却也没有多善待,日子平平稳稳的就过下去了。
她从来没想过让三皇子去争什么。
拿什么争呢?她入宫时,她的父亲不过是个七品的县令,后来她生下三皇子,父亲也有了些政绩,才升迁为五品的知府。
可这在后宫里,动不动就是将军之女,尚书之女,最次也是侍郎之女的妃嫔之中,根本不够看。
她没资格争,也不想争。
一直以来,她安安分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在背地里撺掇他的儿子去争。
她的儿子,也不过九岁,三岁的霍明熙年纪小,不堪大用,难道她的儿子就堪大用了吗?
但霍明泽已经被卷进去了,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得把儿子抢出来。
也是因此,在苏清妍找上她,让她在今日帮忙拖住金铃时,她答应下来了。
“去库房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药材,明日本宫去探望太后。”
香竹没想到,她们都已经熬到主子做了太妃了,日子竟然还不安生,沉默着拿了钥匙去库房里找了两株野山参。
那时先帝在时,赏给娘娘的。
娘娘嫌苦,一直不让入药做膳食,就剩到现在了。
香竹取问过了,齐太妃对这个很满意。
有牌面,送出去她还不心疼。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去送。
自然是因为,此时苏清妍应该正忙着,她送了礼过去,也没机会与苏清妍说话。
苏清妍确实正忙着。
霍砚尘重重摔了一个茶盏,瓷片渣子溅得满地都是。
苏清妍在屏风后边,太医正在给她包扎伤口,听见动静,她低低地笑了一声:“摄政王何至于如此气愤?刺客都已经抓住了,不是吗?”
外头又摔了个杯子。
陈文和缩了缩肩膀。
这都什么时候了,太后咋还这么轻描淡写的呢?
“娘娘诶,您怎么这么冷静啊,这伤要是再偏一点,您可就没命了。”
“这不是没偏吗?”苏清妍轻飘飘地说,“也不知是哀家命大还是怎的,你瞧瞧,这刺客啊,手段不太行。”
霍砚尘正准备再摔一个杯子,拿着杯子的手都举起来了,听见苏清妍的话,又无力地垂下去了。
苏清妍心口上那道险些致命的伤,是他留下的。
苏清妍这是在阴阳怪气他呢。
“娘娘!”陈文和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伤口这么深,以后可是要留疤的。”
“无妨,哀家那里还有些之前没用完的玉容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