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你过来看看,正了没有?”
吃过午饭,王修仁拿出早就预留下来的春联在门口比划。
林秋正在炖红烧肉,拿着锅铲出来指挥道:“往右一点点,不对,再往左”
王珊跟在后面学舌;“往右,往左。”
“小坏蛋!专门搞破坏!”
林秋轻轻拧了一下女儿的鼻子嗔怪道。
一家人正忙碌着,隔壁的汪师傅打开门,“哟,小王,你们这么早就贴春联了?我们川省都是今晚或者明早贴。”
汪师傅是一家川菜馆的厨师,他老婆是川菜馆的服务员,两人带着老娘和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住在王修仁对面。
王修仁笑着回答道:“这是我们老家的习惯。”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中国那么大,每一个地方的风土人情都不尽相同。
“既然我家是第一个贴春联,那我就第一个讨彩头,祝汪师傅一家万事如意,阖家幸福!”王修仁贴好春联,冲着王师傅作揖。
这话说的漂亮,汪师傅听完客气道:“我做了沙夹肉,等会儿让我家那小子给你端点。我这边还得赶去饭店,就不陪你聊了!”
“看来今日我们家有口福了!汪师傅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一层楼三户人家,平常各忙各的,也就见面点头问个好,今日全赶在一块交际,你来我往地互送吃食。
林秋做了一道最拿手的小酥肉,一出锅,就端到桌子上:“修仁,你把酥肉送到汪师傅和刘阿姨家去。”
刘阿姨是这层另外一户,她跟着儿子儿媳一起出来打工,帮她儿子所在的磨具厂搞卫生。
“我也去!我也去!”
王珊像个小跟屁虫跟在爸爸后面东家进西家出。
小孩子的声音脆生生的,看着自家女儿活泼讨喜的样子,林秋不由得笑开了花。
她一笑,王修仁就跟着弯起了嘴角,下一秒就被烫的龇牙咧嘴。
“傻了吧唧的!刚出锅的酥肉烫的很。”林秋往他肩膀拍了一下。
王修仁皱着脸不说话,倒是王珊在一旁偷着乐,看高高大大的爸爸挨妈妈的批评。
林秋也忍俊不禁,好像一到过年,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什么事情都能够让人开怀大笑。
“赶紧去吧!”林秋催促道。
王修仁拿着小木板当托盘,把两碗酥肉送到邻居家,换来一碗沙夹肉和一碗香菇酿。
王珊跟在后边屁颠屁颠的,口袋里塞满了糖果。
听见楼下有鞭炮的声音,王修仁把两碗菜放到桌上,“我也买了爆竹!”
林秋以前在家的时候也会和林平、侄女一起放花炮,想到这里,脸上有些黯然,毕竟在这合家团聚的日子里,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自己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们。
她轻轻地叹道:“这会儿,屋里应该很冷了吧!”
王修仁也透过窗望向远方,好像故乡通过这扇窗就能看到一样。
“说不定已经落雪了!”
湘省不像鹏城,冬天又湿又冷,寒气似乎能钻进骨头里。而鹏城的冬天短的很,气温还不低,像现在穿两件衣服就可以了。
林秋今天里面一件长袖棉衫外面罩了一件轻薄的红色羊绒毛衣——这是林秋在前天晚上花大力气在步行街一家店子以成本价买到的,老板要回北方过年,着急把最后一批衣服清掉,这才让林秋捡了个便宜。
过年就是要穿的喜庆点,王珊把张桂香织的红色毛衣也穿上了,王修仁也穿了件枣红色鸡心领毛衣。
还好,他今年一整年都在室内做工,脸没有晒黑,高高大大的身材穿上这件毛衣显得柔和不少。
一家三口穿的红红火火的张罗着过年。
春节装饰品还剩下一点点没卖掉,王修仁带着王珊把每一扇窗户上都贴上窗花,门上贴着大红福字,还在客厅牵了几根绳子,抱起王珊把小灯笼、小中国结挂在上面。
林秋则拿着从报刊亭带回来的《中国烹饪》仔细研究,想为晚上的年夜饭增添点新意。
今天炖的那锅红烧肉就是上面学的,大名好像叫什么东坡肉。
王修仁见她全神贯注地盯着杂志看,劝道:“菜已经不少了,不做也够了!”
毕竟家里就三个人,也没有冰箱,四五个菜已经很丰盛了。
林秋把菜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想了想,觉得王修仁说的也没错,“那我到时候再炒个青菜。”
看着屋外面的太阳,林秋有些心动,“出去晃晃?”